陆东深当晚没回家,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给蒋璃打了个电话报备,告知手头的事情太多,可能会很晚回甚至回不去,要她先睡别等他。
蒋璃自是心疼,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做到理解和支持,但还是忍不住道,“股市暂时算稳定了,你也要多紧要身体啊。”
陆东深在手机那头“嗯”了一声,又沉默少许,跟她说,出了点别的事,正在处理。
当时蒋璃心里一个激灵,闪过脑中的念头就是陆门出事了,但陆东深回答她说不是,要她别胡思乱想。
等挂了电话后,蒋璃有些不安,这种不安描述不出来,也许正是陆东深口中的“出事”,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后颈阵阵发凉,反手一摸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回头望出去,背后是大片陷入暗影的客厅,并无异常。
跟家里有人没人没关系,她清楚知道,这股子寒凉是从心底深处滋生出来的。
这一夜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做了好多的梦,竟也梦见了陆北辰,但又或者是陆北深,总之就是那张脸,匿在黑暗中,又像是从阴影中来,那张脸都是血。
迷迷糊糊察觉身边有人的时候,窗外已经隐隐透着亮。
蒋璃半梦半醒见看了一眼,是陆东深回来了,冲完澡的他一身清爽,但眉宇间西似有倦怠。
像是多舛梦境的终结,他在身边,她就有了安全感,伸手将他熊抱,头埋他怀里。
陆东深以为是自己把她吵醒,抽出胳膊让她枕着,低头轻吻她的额头,“睡吧。”
蒋璃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没再做梦。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她以为陆东深走了,不料管家说,陆先生很早就起来了,一直待在书房里没出来。
末了管家又补了句,陆先生也没吃多少东西。
对于管家这般事无巨细的忠心耿耿,蒋璃甚是满意,但与此同时也心生担忧,很早就起了,说明没睡多少觉,又没吃多少东西,看来能让他称“出事”的事,不是件小事。
简单做了些好入口的小点心,配了疏肝解郁的茶,逐一摆好在托盘里时,管家在旁由衷叹道,“陆先生结了婚,这个家才更有家的样子了。”
书房门没关紧,虚掩着。
蒋璃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烟味,不是传统香烟,他抽的是她订制的烟草,可即便如此也抽了不少。
敲门进来时,眼尖瞧见陆东深按着胸口的位置大口喘息,身形似踉跄,她一惊。
听见动静后,陆东深敛藏了不适神情,状若无事,可蒋璃看得仔细,他额角渗了细汗。
将托盘搁桌上,蒋璃拿了纸巾上前,给他擦了额头汗,“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身体上任何的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陆东深后背倚靠桌角,拉下她的手,顺势拉至怀里,轻声说,“没那么严重,最近事情多,闷了些。”
他穿着家居服,不是平时冷硬的衬衫。
家居服是灰白色,很高级的融色,少一分就偏灰,多一分就成白,是她亲自选的,当时一看见这种颜色的家居服就走不动了。
果不其然,陆东深穿上后果然美好,有灰的冷和白的暖,不远不近却能胜似温柔。
今天阳光不错,书房的窗子是敞着的,放眼过去就是大片望不到头的花园,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和清风送进来的花草味。
蒋璃贴着他,轻喃,“逞强。”
陆东深低笑,揉了揉她的头,“你三天两头逼着我去医生那报到,我身体怎么样你还不清楚?”
“能一样吗?”
蒋璃抬眼盯着他,欲言又止的,稍许后叹了口气道,“总之,你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都要告诉我,明白了吗?”
“明白。”
“刚刚只是胸闷?”
“是。”
陆东深含笑,手臂微微一收圈紧她的腰,“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重身体。”
蒋璃将头轻轻抵着他胸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