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坚守与堕落或许就在这不经意的一念之间。难得糊涂一场不如就这么着吧。
——沈安若的B1og
沈安若本以为会与程少臣的关系会渐渐淡去但事实证明其实一切都照旧间歇地约会一起吃饭偶尔吵个小架没有更热烈也没有更疏远。到了那些相聚的晚上他便顺理成章地留在她家或者把她留在他家。男女的相处一旦扯上身体的牵绊便多了一些理不清的暧昧纠缠沈安若起初十分不适应渐渐就习以为常。她睡眠质量并不好多梦极易被惊醒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但在程少臣的怀里她竟能觅得一夜无梦的好眠偶尔被梦境惊扰醒来后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或心跳或者在他的轻声安抚下便能安心地再度入眠。有时她忍不住想一下当这种关系终究要结束的时候自己究竟会不会留恋。她觉得自己会努力做到不留恋以及不沉溺但偶尔怅然一下倒是难免。
某个周末程少臣又连哄带骗地拖了她去他的公寓包饺子他明明并不爱吃饺子那天又不是任何的节日。沈安若其实从没亲手完整地做过一次水饺本想去买了现成的皮与馅程少臣非要说那样太没劲算不得真正地包饺子一定要她和了面调了馅最后弄得一身狼狈他就在一边窃窃地笑偶尔也过来帮忙越帮越忙净添乱沈安若疑心他根本是故意整她。
他有一位手艺十分地道的钟点工阿姨每到周末就过来帮忙打扫顺便做两顿饭结果程少臣常常放那位阿姨的假又每每给沈安若出难题找了奇怪菜谱让她在厨房里做实验。沈安若一般不理他不过也常常上当。本来沈安若也算难得的手巧贤惠型女子结果被他层出不穷的花样害得总是出糗常常把厨房折腾得乱七八糟有时那些菜做出来都没法吃他还在一边偷着乐沈安若就挖了那些难看又难吃的菜硬塞到他的嘴里去。
她最怕撖饺子皮儿时***家法就是用撖面杖打手心给她留了心理阴影总也玩不转那东西弄出来的饺子皮奇形怪状丑陋不堪完全是她的大污点。程少臣一边嘲笑她一边去洗了手来帮忙没想到他竟然会做这个那饺子皮撖得十分的漂亮令沈安若很是刮目相看。
“这有什么奇怪的。很小的时候我跟外婆一起住每次都是我撖皮然后等她全包好了再一只只沾了面粉放到篦子上。我还会蒸馒头呢外婆腰不好我都先把面揉得差不多了再给她咳你别不信我连那种过年时的枣馒头都会做。”
“你快看外面好像有一只牛在天上飞。”
“你这人特不谦虚看我比你更聪明觉得惭愧了吧。你笨点没关系我不介意。”
沈安若被他气得没话讲就把他推出去不许他再进厨房。她在居家服外面系了碎花拼布的围裙又将头用棉布头巾包起来被程少臣笑称是来年最流行的“村姑装”直称她有时尚的前瞻性还用手机替她拍了照片。
简直就是在玩过家家游戏一般。沈安若觉得这男人想必儿时看着女孩子们玩过家家游戏十分眼馋又碍着性别与面子无法参与所以长大后这样的变态不禁也觉得十分的好笑。
饭菜快要做好时屋内电话突然铃声大作程少臣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似乎并不高兴:“对我在家。……不用上来你们到时给我电话我下去拿……好知道了。”
沈安若探出头来:“有客人?”
“没事。快递公司有包裹。”
几分钟后门铃响起沈安若感觉半天都没动静忍不住出来一探究竟却见程少臣与一老人僵持在门口沉默着。见到她那老人笑了笑朝向程少臣:“不请我进去坐坐?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程少臣侧了下身让他进来。
“拖鞋呢?”
“不用换了。”
“地都是你在拖啊?”场面又僵住。
沈安若觉得十分尴尬进退不得结果那老人朝向她:“姑娘给我找双拖鞋来。”她看程少臣一眼见他没反应于是照办。
老人环视了四周一眼大方地挑了沙主座坐下指了指程少臣:“你也坐下。”
沈安若认识程少臣也算不少时间了他的各种反应也算都见过不少却从未见他像现在这样僵硬那表情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老人也不理他扬脸看向沈安若:“这位小姐是……”
程少臣抿紧了唇根本不回话而老人只看她。沈安若觉得头皮都麻老人与程少臣相貌气质皆有几分相似而举止则与传说中很是一致她已经知道他是谁。程少臣可以不理他她却不能不理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钟点工。”
老人笑出声来:“小二还真有创意找这么个年轻姑娘。去帮我泡杯茶来吧。”见她还立在原地欲言又止于是补充“绿茶随便什么品种都行如果没有白开水也可以。”
沈安若泡了茶顺便给程少臣倒了杯白开水他很少喝茶。老人似乎在训话声音很低见她进来便打住话头向她慈祥地笑只是那笑里也透着一种威严:“你做的饭够三个人吃吗?”见沈安若点头于是拨通了手机“你们去吃饭四十分钟后来接我。”
她夹在中间极是为难正打算说她有事要离开结果程少臣也终于抬头看她:“你若有事就先回去吧。”沈安若如蒙大赦不想老人又开口:“程小二你的家教哪去了现在都几点了你让人家姑娘家饿着肚子离开?”
这顿饭估计只有这位程兴华先生吃得最自在。她只做了两个菜加了一个汤外加水饺结果得到很多赞扬:“这个西芹百合的火候还不错。”“这个笋里的肉你先腌过了吧这菜味道很足。”安若只好谦虚地浅笑着领受表扬。其实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程少臣很少搭腔。
“少臣你妈就一直就没学会做饭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她差点害你们食物中毒。”
“不记得了。”
“下周有空回去看看你妈她最近又犯头痛病整天念叨你快被她烦死。”
“下周我出差。”
“这水饺还真有点当年你外婆那手艺的味道。唉今天是她寿辰吧一晃眼她都过世这么多年了。”
程少臣终于悠悠地说了半小时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安凯是不是快倒闭了您老人家怎么会这么有闲?”
见他终于正经地说话老人反而笑了:“我就不明白了安凯没你的一份啊它倒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程少臣埋头继续吃饭恰好他手机响了于是转身去了阳台:“我接手机。”
餐桌少了一人气压于是恢复正常其实大家都已经吃饱。沈安若已换了衣服觉得不再那样难堪。程兴华也并没有为难她只问她一些家常话老家在哪里父母做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既没戳穿她之前的急智谎言也没询问过多的**。沈安若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一一作答。
“我家小二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别扭从小拿他没办法。你只要不理他就不会被他欺负了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父子俩根本都是一样的难应付。沈安若正转着脑筋想该如何回应程少臣已经回来:“程先生您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
沈安若收拾厨房时程少臣只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并不帮忙沈安若也不要求他动手省得他添乱。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你爸要来让我先躲开。”沈安若想来便有气。
“你为何要躲?又不是见不得人。”
“那场面多尴尬你又不肯替人解围。”
“你怎么可能笨到连这样的场面都应付不了你那份工作都白做的?何况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解围。”
“你对你爸的态度怎么跟仇人似的?他那么一大把年纪还要看你的眼色说话。”
“咦他已经把你收买了吗?你现讨好他比讨好我更重要啦?”
沈安若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