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案子已经到了法院了,你把这些法律文书签收一下。”陈怡佳等陈诺吃完米粉,就找了张靠角落的干净桌子,取出了一叠厚厚的法律文书。
“要开庭了?”陈诺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看了看公诉书副本的内容。看完之后,他的心底腾地冒起了一股怒火。
“嗯,再过半个月就开庭了。”
陈诺沉默了一会,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公诉书副本、开庭传票、被告人权利义务通知书等法律文书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虽然想尽量签得和前世有一些不同,但一落笔,还是有些龙飞凤舞,脱不了医生字体的痕迹,好在陈怡佳并不熟悉他以前的字体,并没在意。
“你不是说有朋友要给你找证人来吗?现在都快开庭了,他怎么还没消息?”陈怡佳用签字笔轻轻地敲着手心,流露出一丝焦虑,“申请让证人出庭作证,是要提前申请的,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陈诺用大拇指刮了刮下巴,一时间无言以对。王笑寒曾保证会把黄奇抓回来,但自从收到那条“鱼跑了”的短信后,王笑寒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陈诺也曾向姬天玄打听黄奇的下落,但姬天玄一直说他也不知道,始终不肯透露更多的信息。
“我的朋友可能出了点事情,一时联系不上,就别指望他了。”陈诺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看我这案子有几成希望赢?”
陈怡佳看了看四周,从陈诺手里取回一些要交回法院的文:“出去说吧,这里人多。”
“到底有几成希望?”陈诺走出粉店后,又问了一次。
“不好说,最多是三成希望吧。你这案子有一些疑点,但你……”陈怡佳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但你毕竟承认自己杀了秦雁,而秦雁只是个中学生,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杀手。虽然你说她是在下药害你,但现在她已经死了,没有口供佐证,这些事就无从查证,只能是推断,就看法官能不能形成内心确信了。”
陈诺摇了摇头,说道:“她肯定是杀手,否则哪有这么专业。她能弄到那么多‘兔子’,又准备了电棒,还有两个带手枪和冲锋枪的同伙,难道还能说她是普通的中学生?”
“麻海东是不是秦雁的同伙,现在没有证据证实,毕竟他们两个都死了,黄奇现在又找不到人。麻海东是通缉犯,不能排除他是正好路过酒店,带枪进来抢劫这种可能性。要知道,法庭上是要讲证据的,不能光靠推断。”陈怡佳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一个有些僻静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麻海东就是绰号为“老鹰”的那个杀手,他虽然是被王笑寒所杀,但无论是公安局,还是检察院,都把这笔账算到了陈诺的头上。
“那检察院的这份公诉书又讲了什么证据,他还不是在瞎推断?”陈诺冷笑一声,取出公诉,“你看看他们指控我什么——我在酒里下药,想**未成年少女秦雁,被秦雁识破,偷换了酒杯,我自己喝下了有药的酒,然后药性作,试图对秦雁实施侵犯。当秦雁用防身电棒奋起反抗时,我恼羞成怒,将她一拳打成重伤,之后因药性作,我狂摔碗碟,瓷片扎入她的要害,致使她当场死亡。我靠,公安局最开始还说我是防卫过当,检察院这就直接说我是故意行凶杀人了,这不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吗?
“小陈,你别激动,不是还有我吗?我坚信你是无罪的,会全力为你辩护。在法庭上,我会指出案情中的所有疑点,尽量为你作无罪辩护。就算是定不了无罪,也要争取定个防卫过当,争取能判个缓刑。”陈怡佳见陈诺有些要暴走的样子,赶紧安慰了几句。
陈诺听了这句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心情也好转了很多。
被女儿守护的感觉,就象春风拂过了大地,暖洋洋的,这种感觉真不错。
“佳……陈怡佳,我不懂法律,这些事都指望你了,我百分百地信赖你。”陈诺点了点头,说道。
陈怡佳却了口气,说道:“小陈,你换律师其实真的不明智,我初出茅庐,没认识几个人。而据我所知,姬律师的能量比我大得多,如果是他来为你辩护,可以多几成胜算的。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让他代理这个案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亲戚,这笔代理费,自然是肥水不落外人田。”陈诺呵呵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