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俩带着百官跪拜在太子寝宫外,请求太子立刻登基的时候,
秦九玄都不敢相信,百官不惧庆王的威胁,竟然请父亲登基?更让秦九玄诧异的是。身处深宫的那位明妃,那位庆王的生母对此也没有任何的看法。
因此,秦九玄却不禁在想,庆王此刻在做什么?
秦九玄责令护龙卫出宫看过,
庆王府,悬挂白绫,大门紧闭,府外重兵把守,却不知庆王是否在府中。
谁也不敢追问庆王的下落,秦九玄也暗中派出了人马刺探,个个都是有去无回。
现在有百官支持。有九千兵力固守皇城,还有太子名正言顺这个头衔,庆王抢皇位,便是造反,他手中的三万兵力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攻下皇城,不然,京城外不属于他的十五万大军,必然会破城救新君。
纵然真被他成功攻陷了皇宫,各路诸侯必然起兵讨伐,他庆王挡不住!
秦九玄把能想到的都想了,却始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盘旋在他脑中,不是因为庆王的兵力,也不是担心庆王会不会造反的问题,他总感觉就像雨帘远处的景致一样,其中有一个环节是自己没有看透的。
秦九玄望着阴雨朦朦的天空,忽见一道闪电穿透雷云,旋即,便是一声雷鸣,震响大地。他嘴角笑了笑:“事已至此,开天辟地,仅仅一步,岂能退缩?”
“咳咳!”
身后传来的重重咳嗽声,和刺鼻的药味,唤回了秦九玄的思绪,他赶紧转身进入身后的寝宫,穿过屏风和馒纱之后,便看见一个脸庞无比消瘦的中年男子。
男子面色苍白,脸颊四陷,高大的骨架却是皮包着骨,仿佛随时都有撒手人寰的可能。唯有深邃的双眼中还充满着光亮。
原本男子的年纪不过四十出头,可,看上去却十分苍老。
男子正在试穿一件龙袍,却忍不住咳嗽起来,一旁的太监赶紧扶男子坐下,另外一名太监急忙用瓷碗倒了一碗浓浓的汤药。小心翼翼送到男子嘴角。“皇上。慢慢喝。”
龙袍穿了一半的男子,灌了几口汤药,又被太监顺了顺胸口之后,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这件宽大威严的龙袍穿在男子消瘦的身躯上,极不相称。
但,谁也不可否认,他就是大秦的太子,也是明日的大秦天子。
按照大秦历代的惯例,先皇死后,太子先出殡,再登天子位,
在百官的建议下。这一次是先登天子位,再出殡。
秦元明明日先登基,宣告天下,后天再送秦弃宗的尸体出殡,说是尸体,其实只是一口空棺罢了,秦萧宗连一块骨头都未曾留下。
“好了,你们先下去,我,联有话和太子说。”秦元明有气无力地朝太监们说道。似乎还未曾适应身份的转变。
“是。”太监们躬身纷纷退了
见太监掩门离去,秦元明朝自己儿子招了招手,道:“玄儿,替我把这衣袍脱下来
秦九玄愣了愣。不敢不从,应了一声小心扶着虚弱的父亲脱下穿了一般的龙袍,赶紧给父亲披了一件外套。
秦九玄突然发现虚弱的父亲双目中射出一股凌厉的神色,刺得自己一寒。
“你是不是去找过火公删 ”
“我,?”秦九玄犹豫了一下:“儿臣是见过他,但是,我绝对没有让他杀害皇爷爷。”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虽然常年卧在寝宫,并非什么事情都不知,火公旭的目的是为了向祭魂堂报仇,我也没有想到他忍了这么多年之后。会用这种办法对付祭魂堂!”
秦元明闭了闭双目,胸口深深起伏了一下,仿佛强压了心中一股怒气,道:“事已至此,我不想责怪你什么,当年一念之差匿藏火公旭的人是我,也不能怪你。”
说到这里,秦元明忍不住又轻轻咳嗽了两声,秦九玄赶紧亲手给自己父亲喂了一口汤药,缓缓扶着父亲靠着床边。
这时,
秦元明叹息一声。又道:“玄儿,你记住,见过火公旭的事和匿藏他的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秦九玄点点头。 “父皇。我知道。儿臣让人找过,火公旭现在毛经离开京城,下落不明。”
秦元明在软床匕换了一个姿势,道:“绝对不能放过火公旭,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要让他血债血偿!”
“是,儿臣知道。”秦九玄万万没有想到,久卧深宫的父亲也有果断的一面,秦九玄似乎从父亲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丝什么。却被父亲接下来的话打断了思绪。
“玄儿,我那个弟弟的性格。我比你更了解,他不会就此罢休,明日的登基大典。他一定会来,你要有所心理准备。
秦九玄点点头。神色十分坚定地回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
“至于你心中想什么,我作为父亲,也十分清楚随之,秦元明朝自己儿子笑了笑:“我如果能活着登上皇位,我第一道诏书便是传位给你
“父皇,儿臣并非如此想,传位之事万万不可秦九玄赶紧跪下解释道。“儿臣希望父皇成为一名像先祖一样的皇帝。”
他心中确实不曾如此想过,从小见自己这位父亲被病魔缠身,身为太子却被自己弟弟压在头上,也未曾当过一天真正的太子。
所有人都认为父亲不可能成为大秦皇帝,秦九玄不信,接过父亲手中一切的那一匆开始。他就为此而努力着,希望看着父亲登上皇个,成为大秦第七位皇帝,风风光光过完余下不多的人生。
秦元明摆摆手。道:“好了,你是我儿子,我了解你,我想说的话,就这么多,其他的事,你处理吧!无论明日发生什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大不了一死,成王败寇,对不对。”
秦九玄很高兴眼前的父亲依然像往日一样支持自己,于是,他笑了笑,点头道:“对。”
,,
夜。
有雨,无月,
在同样一片阴暗的天空下,京城庆王府的气氛和皇宫截然不同。
府外,把守这三千身穿整齐盔甲的士兵,
府内,同样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穿梭在府中各处。
整座庆王府如同一座军纪严明的大营。
宽大的书房中,
秦元庆身穿一件淡黄锦袍,腰带上镶嵌着翠绿玉石,后背宽阔,背对房中众人,手中用绢丝来回擦拭着一把五尺宝剑。
房间中,左边坐着三位身穿鲜明盔甲的将领,右边坐着一位灰袍老者,和一位年纪在二十七八的男子。
众人不语,都注视着秦元庆。
而,在秦元庆的书桌上,摆放着一道圣旨,上面只写了八个字:太子登基,庆王入宫。
历朝历代,皇子争位,都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心狠手辣,谁占据先机,谁就能成为胜利者。
可是,这一次。好像双方都不太急,关起来做窝里斗。谁能最终坐到那张龙椅上,谁就能打开城门号令天下。
秦元庆觉得无论从那个方面看,自己都胜券在握,那对可怜的父子,凭借九千兵力根本无法守住皇宫。
说到兵力,说到高战的本事,都是自己占尽上风。现在只是差一点理由。一个攻打皇宫的理由。
他不是不急。时间长了,城外的兵马已经蠢蠢不安。城外的将领们可不会永远等下去。
“登基?本王就是等这个机会!”秦元庆笑了笑,忽然,反身一剑,剑光一闪,啪!一声,坚厚的书桌在五尺宝剑一剑之下。化成两半。
略一声,宝剑入鞘,秦元庆朝右边首位的将领,笑道:“王大人,明日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名身穿鲜明盔甲的将领尴尬一笑,拱了拱手:“王坚愿意为殿下敢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