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哗”的一抱拳,声音不夹杂一丝恐慌或是愤怒,依旧淡淡而言道:“大人所托,末将时刻不敢忘,自大人走后数月,末将已从宣府、大同诸地招纳数千兵士,那些朵颜、喀喇沁部的年青部民,末将业已将其与我大同军混编,现正与大同城外训练。”
梁涛闻言,顿时一展了怒容,随即“哈哈”大笑了两声,“好!既如此,那便让我等前去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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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林林,冬草凄凄,一望无垠的漠北草原上,几支打着相同旗号的军队在互相倾轧攻击,其情形似曾相识。
梁涛一行缓缓纵马四周关礼,他心中暗赞,虽然朵颜、喀喇沁诸部部民擅长马术弓箭,可每到战时,冲锋迅,却跑的也很是无比顺溜,短短三月时间,胡海尽能有如此作为,能将其纳入大同军体系,手段也算不差了。
数千人的军队,分成几个部分,在进行一对一的拼杀,其人仿佛玩了命似得,又或者他面前之人不是他的袍泽而是夺了他妻子财产的敌人一般,许多木刀木剑禁受不住他们多次的疯狂拼杀,尽然短缺了一大截。
彷徨的大草原上,云卷云舒,顷刻而变,仿佛厮杀的阵型一般,时而聚时而散,冲杀之间不可捉摸。
这些士兵丝毫没有因为有人围观而有丝毫而停顿或是犹豫,在令旗还没有变换之前,若有人胆敢停下手中刀剑,五十军棍!
令旗所指,冲锋冲锋!
好男儿纵横沙场,理当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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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涛微微颔,虽然训练之中仍有许多薄弱不当之处,然而毕竟训练时日尚短,自然不能太过苛刻。
几支不同颜色的军队很快分出了一轮胜负,许多期间受了重伤的士卒很快被抬了下去救护,其余人马各自在自家的令旗周围纷纷聚成阵型。
一员大同将领远远纵马而来,来人正是那大同参将谢海,当初梁涛带兵外放之时,他因熟悉大同事物,便和几个大同府的游击留了下来协助胡海。
“大人,八千骑兵皆在此处,现已训练完毕,请大人查阅。”谢海有力地行了一个军礼,哗的一下右手握拳打在左肩之上,当真豪壮。
谢海如今要比年前黝黑健壮了许多,也是时常按时出外操练的缘故,不过他倒是毫无怨言,他之前能在治军还算严明的前任大同总兵渠家祯手里做到参将之职,其人也算是有些本事的。
梁涛点了点头,然后向左右问道:“这些兵员都来自哪儿啊?”
胡海驱马向前几小步靠近梁涛,答道:“回大人话,这些骑兵部分都是当初大人招收的朵颜三千精骑,他们跟着我解难军有些时候了,也曾与我解难军共同征战于沙场,且时值国朝、大人缺兵之时,故此属下将其亦是并入了我大同解难军,正式给了其旗帜令旗,以为我大明军士。其他五千人乃是招收宣、大、山西三镇流民之中善马术之人混编原大同之下各卫所军户士卒,如今业已成军,请大人检阅指点。”
梁涛‘哦’了一声,忽的问道:“大同如今有多少士卒兵丁啊?”
“骑兵八千,步军一万四千。”
“呀”梁涛惊讶的回过头来,:“如何曾了如此多的士兵,我大同的饷银够吗?”
胡海抱了抱拳道:“饷银是朝廷拨的,新任宣大总督张宗衡大人以为大同军事重镇,然而四千留守之兵力太过浅薄,不足以阻挡南边流寇、北边鞑虏,故特来人叫我大同增兵···”
梁涛勃然怒道:“朝廷既以我为经略一职,有监管大同之责,为何又拍了个宣大总督来节制我大同?没了大同,我出征辽东的数万将士粮草、银饷来于何处?受了创伤又归于何处?”
“大人息怒,张督师只是派人与末将商议,末将以为增兵与我有意,何况朝廷又出了一部分银饷,故而···大人远去辽东,属下无法及时告知大人,请大人降罪。”
梁涛闻言挥了挥手,“你何罪之有?那些步军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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