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模样,想来如今可是已经接手主持家务?”
“老太太怎会知道?”陈滟知道朱氏恐怕无暇理会xiǎoxiǎo的一个苏家,因而对其慧眼如炬异常吃惊,只随即就遮掩似的笑道,“都是老爷说,家里祖母年纪大了,再管着那许多事情未免cào劳,所以就让我接了手。家下人等赏罚分明了,自然而然就服了气。”
尽管只是三言两语,但朱氏何尝不知这其中有的是闹腾波折,盯着陈滟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欣然点了点头:“不错,你比你二姐姐强多了。她这一个月里回来了两次,每次都走到傍晚才不得不回去,顶着一双桃子似的眼睛,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回娘家哭诉似的!不过,苏家老太太不好相与,你也不要掉以轻心。”
“是,多谢老太太提醒,我省得了。”
尽管从xiǎo就跟着二姐陈冰在朱氏面前承欢,可只是庶nv的陈滟很早就察觉到,老太太看似亲热,其实对谁都是淡淡的。因而,后来看到朱氏待陈澜姐弟俩那般好,她也只觉得那不过是表象,归根结底就是为了利益而已。此时此刻,心中暗喜的她越发xiǎo意奉承,逗得朱氏莞尔一笑,她这才渐渐拐上了今日的正题。
“老太太,虽说我那xiǎo姑已经是您接去了另住,可终究她是苏家的姑娘,家里那位因为越来越支使不动人,已经叨咕过好几回了,说是要把人接回来赶紧婚配了出去。老爷因为补了好缺,往家里走动的人不少,好些都流露过那些意思。如今只是老爷被我拿话勉强按住,可也未必能管用几时,万一他答应了下来……”
“他敢!想当初那是白纸黑字写过约定的!”,见朱氏一时大怒,陈滟忙赔笑解释道:“老太太,不是我在背后说我家老爷的不是。他自打放了官,就越来越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再加上jiāo往的文官多,对咱们侯府难免少了几分忌惮,要是被人撩拨,兴许真会独断专行。就好比说……”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前几日常常喝得酪丽大醉回来,清醒的时候虽都说是应酬,可醉了之后却也偶尔会说梦话,说得最多的就是什么东宫储君。”她本能地抱紧手臂,后背心有些发冷,但还是强笑道,“还提到了晋王妃的事,自从平夫人故去之后,晋王府里头现如今都是一些没多大名分的侍妾,婉儿要当夫人也满够格的。”
此话一出,朱氏顿时面sè一变,见陈滟说完话就低下了头,她不禁若有所思地瞧了瞧郑妈妈,见其也看了过来,她少不得微微颌首,随即才和颜悦sè地说:“这样的事情也多亏你特意回来知会一声,否则他年纪轻轻,万一做错了事情却是弥补都来不及了。家下正好有皇贵妃娘娘赐下的几匹宫绸,颜sè鲜亮,你就带四匹回去,裁几件夏装穿。”
“多谢老太太赏赐!”
眼见陈滟喜滋滋地道谢,朱氏便打发了她回紫宁居去见生母柳姨娘。等人一走,她就一下子往后头一靠,满脸恼怒地说:“那一家子真是得陇望蜀!”
“老太太”那苏婉儿的事……”,“我原想着把人送进王府,万一能有所出,惠蘅也能养在膝下将来有个依靠,如今看来这万万不行。苏婉儿不是什么安分的xìng子,万一得宠,惠蘅就没有容身之地了!再说,晋王那德行只怕是难以企及储位,不好再亲近了!”
“那……要不要留着日后到王……”
“不要自作聪明!此一时彼一时,我以前就是太过想当然了……这事情你去设法,能拖就再拖一阵子,等到江南尘埃落定再说。”
等郑妈妈出去,朱氏方才挪动着晚上数珠诵念了一会佛经,好一会儿方才止了,嘴里却喃喃自语道:“佛祖保估,一定让三丫头能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