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玉本打算在外围支援,捡便宜,打游击。
浪流不肯,道理说了几十遍,一门心思要去花石街,上了倔强的劲,十头牛拉不回来。
一想到第三小组负责花石街,陆谦玉心里倒明白了,同意了浪流的馊主意。
天边拂晓,街上连一只流浪的狗都看不见,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按往昔来算,石头城的公鸡要开始打鸣了,可惜,等日头染红了雾蒙蒙的天空一角,石头城依旧沉静,好像是一座死去的城市。
三个人来到花石街,正看见金乌谷三个女人躲到一处二层的小楼埋伏,烈阳门澹台秋不知去向。
林杏遍观花石街全貌,向陆谦玉指出他的想法。
“陆兄,你看。”林杏知无不言,言无不详,“这花石街,三条街道中,这里是最短的一条,而且长街笔直宽阔,要拦截魔教不易,唯有两侧门店可以稍加利用。我觉得,硬拼肯定使不得。应该不急不躁,等敌人与武林盟的人交上手了,从后面包围他们,打乱其部署,你意下如何?”
陆谦玉暂无其它想法,点头,“就这么办。”
浪流不
吭声,头微微的扬起,脸出现仰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如同嚼蜜,眉开眼笑,满心欢喜在脸上暗藏不住。
陆谦玉观其貌,窥其心,这才搞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金乌谷三女之一,竖着流云鬓的女子,蓝裙丝履在窗边隐约浮现,浪流看的目不转睛。
“是名字叫上官清扬的那个女子吗?”陆谦玉呵呵一笑,打趣道,“浪流,你个喝酒的癞蛤蟆,莫非动了春心,要吃天上的雪白的鹅肉?”
“胡说八道。”浪流回过神来,痴痴的笑。“我吃你大爷,快点布置。”
林杏忘了陆谦玉一眼,调侃道:“布置什么,难道为了保护你浪流心里的好上官妹妹?”
“开什么玩笑?”浪流脸红脖子粗,惶惶吼起来,“魔炎教派的人马上就到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跟这种对手交锋,你们两个认真点,别拖了我的后腿!”
“天底下怪事多,谁言癞蛤蟆不能吃天鹅肉?”陆谦玉笑道“要敢想,敢做,风未尝不可为你而吹,云未尝不可为你而升,鹅未尝不可为你而落,谁能一辈子低头?”
浪流不理会,向前走去,留个背影,挥挥手,自嘲道:“什么风啊,云啊的,给我闭嘴吧,老子就是个想活下来的癞蛤蟆。”
天依旧灰蒙蒙的,不见蓝底,云连成了一大片,空气不冷不热有点闷和潮湿,风断断续续的灌入花石街,刮起地上的碎屑,碎屑在墙角形成了小的龙卷风。
灿烂的艳阳突然被浓云困住了手脚,挣扎了几下,不甘心的黯淡了下去,几只叽叽喳喳的燕子飞来,像利箭低空掠过,扑捉着小虫儿吃,待得它们归巢,黄口的小雏叫唤的厉害,长街上不见一人,甚至是一只猫狗,充斥着悦耳的雏鸟的哭声。
陆谦玉此间坐在一栋建筑物的屋顶上,目光炯炯,犹似深渊,右手边孤寒,左手边好酒,呷一口,大美哉。不敢喝多,浅尝辄止,时间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淅淅沥沥的小雨,把石头城染成了深色,长街上朦朦胧胧。
陆谦玉还坐在原力的位置上,眯着眼睛,几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一个,两个,三个。
几个人,变成了一群人,至少有上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