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容我多想,就来到了餐厅里一个很大的包房,装修的很是贵气。看区国华安闲坐在那里的样子,应该是真的等了我好久了。显然,她并没有去洗桑拿。
我一入座,只见她也不客气,就对站在旁边服务员挥了挥手。那菜,就一个个地,送了上来,都是些我没见过的海鲜之类。最后又上来个虎皮煎椒。这时,她才笑了笑:这个菜,应该是陈老师,你最喜欢的吃了吧。
听了她这句话,我一时愕然。
看看她,没有说什么。说真的,现在的我,什么事,都不想说。心里想到的,就是要吃饭,吃饭,吃饭。看我吃菜的模样,她显然明白,这个时候我最紧要,就是吃饭。立马就说了句:人头饭。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饭,就送了两碗来。
见我这样子,她也不说话,只是再点了点头,做个手势。我呢,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吃起来。只要能吃饭钱就不会断;不怕赚钱少就怕走得早;官再大钱再多阎王照样土里拖,一定要善待自己享受人生…
我这边吃,她那边看着我,看桌子上的菜,找话说:陈老师,你慢慢吃。这个是龙虾。这个是凤爪。都是东纽约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这个,是你们老乡,毛爹爹都喜欢吃的红烧肉。这是虎皮煎椒。
我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不多一会儿,一连三小碗饭就下了肚。那些光亮亮,色香味齐全的生猛海鲜,倒是没有动什么。只是那一碟虎皮煎椒,被我放得一干二净了。
区国华见了,很轻松地笑道:陈老师,你真的是一个湖南人,不怕辣。
到了这时,我停住了筷子,抬起头:你是说什么,越辣,越格命吧?那是我们后人,胡乱编造的。要是都是这样,那格命,还能够搞得好?毛老人家他,不就是把我们的这个格命,搞得乱七八糟了吗?
她又是一笑,说:陈老师,你真的会开玩笑哦。
直到我放下了碗,才认真地看清楚,坐在我对面的区国华,东纽约公安局长安分局长安派出所所长。面对今天我遭遇到的这一切,我不知道怎么说,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
我当然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东纽约长安人,派出所的所长区国华,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于是,我顺着势子,说道:区所长,我弄不明白,你怎么,会叫我做老师呢?
区国华听了,眼睛看着我,呆了好半天,才不紧不慢地说:陈老师,你一定不要叫我做区所长。我现在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区国华。你不但是我的老师,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就叫我小区,好了。
我听了,一时间一脸的愕然,急忙追问道:区所长,这话,怎么说?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一南一北,南辕北辙。相隔千里,素不相识的啊。
区国华默默地听我说话,手上在把玩着一只筷子:陈老师,这,你就不知道了。人说,无情人咫尺天涯,有缘人千里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有缘千里心相印。我们两个人,看起来,虽然是不相识的。可是我知道,你姓陈,你的大名,叫陈本虚,湖南凤凰城的一个作家。一个优秀的文学杂志编辑。你真的应该,是我的老师。
她这一说,我心里想着这事情,就更加地奇怪了。区国华也知道我会愕然,再笑了笑,看着我,慢慢地再说:陈老师,我说出来。你仔细地再比一比。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地奇怪。你们作家坐在家里,煞费苦心地写小说时,苦心经营的那些情节,都还没有我们的现实生活,这么地巧妙。这些情节,是让我们想也想不到的。
她嘴里说着,就从随身带着的坤包里,取出来了一个很大笔记本。自己先站了起来,双手把它高高地,举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十分郑重地,朝我递了过来。一看到女人那神圣的样子,我当然也不敢怠慢。就很快地站起来,伸出了双手,去接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