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虚啊本虚,如今的向阳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
你不能不要我了啊。我是没办法,才到外地来打工的。我是想着,让你慢慢地,和那个坏女人离婚了,我好再回到你的身边。
本虚,在这样明朗的如水的月光里,你在做什么事情呢,你是不是在想我呢?到底想不想我呢?你是不是,又在和另外一个女人,说着什么,或者做什么事情呢?本虚。
向阳花,你这死女子,怎么乱七八糟地,就只想着你的陈本虚呢。我想着他,这个男人,他又想不想我呢。
女人啊,就是这样子,笨。
在新中国的工人阶级,也是不好当的。
从我来东纽约长安,开始上班起,一直做到了昨天,才放了我的第一天假。那还是因为厂里一时间,没有什么货出了,这才肯放我们的。
我们几个凤凰老乡一知道了这事情,马上就相邀好了。脱了工作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到东纽约城里去。到城里的那个虎英公园,好好地玩一玩。
几个人才走在路上,不想,我们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龙妹花的堂姐,也我们的凤凰妹,龙玉香。
这龙玉香,本来就认识我。很远很远地,她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这时,我才想起,在学校里,她比我和龙妹花,要高出两个年级。人长得很漂亮,年纪比我们当然要大一些。她平时常常来我们玉龙溪,走她的姑妈,龙妹花的妈时。我们在玉龙溪边,错栗树下,都打过了招呼的。
现在我看她的样子,已经改变了很多。身上的衣服行头,可不是我和龙妹花她们,穿的那一种。我们身上穿的,一看就知道,都是在大排档里,路边的什么店子里买的。她身上的那些哦,随便一看就知道,都是挂在精品屋子的高档货。
她那本来就很秀气的脸上,抹着一层看得出来的,不薄的粉。那腰,是因为衣服做得好,就显得特别的细。鞋子的根,都比我们这些人的,要高出了好多。
走在东纽约的大街上,她的派头,并不亚于我们厂里,那些天天有资格吃火锅的主任、经理们。拿她和龙妹花,和我们几个人比起来,那我们就土气得多了。
我们可以说:还是玉龙溪乡下的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却可以说:已经是凤凰城的鸟枪,换了东纽约长安的大炮了。
龙玉香,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都是凤凰人,一样地来到东纽约长安,为什么她会比龙妹花,比我们这些人,情况,要强这么多?
我当然知道,她也没有什么起码的,大专以上的什么文凭。
看着她脸上涂得像电视剧演员的样子,我正想问她,是在哪里做事情时。龙妹花却是只少少地,和她说了几句空话,就很客气地,告别了。全然没有那种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样子;更没有亲人遇亲人,亲得要死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