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公交车上,人们如同是在垒人墙!各种的声音夹杂各种的味道充斥着整个车厢。频繁的站台,不停上不停下的人们,纷纷扰扰,熙熙攘攘。看似为名而来为利而往,然而更多的,却是生存。
我望着窗外流动的私家车,想想一样的人生,却有迥异的活法,富贵与劳作,这是上天诙谐、大而滑之的安排!我们如果不想接受,唯一的办法就是喧哗或咆哮,好让上天知道我们的本意。
历来我都是爱站在公交车的尾部,这里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的拥挤。突然一阵吵闹打乱了我的思索,一个很刺耳的女高音在喋喋不休的指责。在这样的人肉堆里,部位接触有时候几乎为负值,吵闹原本是非常寻常的事情。然而眼下的争执却不是按套路出牌,要是往日,必然是这样的其一:两女破口大骂;两男拳脚相加;一男一女互揭对方父母的短;一老一少拿年龄做文章……但今天的闹戏却是一个女子在说单口相声,我听她愤愤的吼骂了半天,被骂的那人却并不接招。
透过人群,我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卷发女人,在声讨一个年老的农民工!这衣着破烂,满是尘灰的乡下人,一看就是从哪个建筑工地钻出来的,那年老的农民工面对女子的侮辱好象已经麻木,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以憨笑应对。他头戴黄色的头盔,鬓角胡须已经是花白,一笑起来那满脸的皱纹,如同黄土高坡上连绵的山脉。
那女人骂了一阵,见对方并不迎合,好比拳脚处处打在棉花上的没劲。或许觉得没有意思,恶狠狠的瞪上几眼便走得远远的,如同这老头是一个瘟神似的。
我虽然为这老头抱屈,却有些责怪他的意思,这么大的年纪,也不知道跑到这城市里面来凑什么热闹。纸醉金迷的大都市,马路上也不是到处都有钞票的!下车的时候,我经过他的身边,看到他矮小的身躯蜷缩在人群里,却又悲悯起来,或许他也是迫于生计,或许家里贫穷潦倒,或许儿女正在读高价的大学,又或许某位亲人得了严重的疾病,需要压榨他这把老骨头来填充填充那如同宇宙的黑洞!这些高额的费用,它如同一根上吊的绳索,高高的、无时无刻的不是悬挂在那些贫苦人们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