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暴躁的呐喊声,从卧室中渺渺传来,隔着门板,聆听一阵阵踢踹的轰隆隆和玻璃杯摔碎的清脆响,瞟向庸懒而老神在在仰卧于沙上的乔未歌,嘴角上扬一抹疑惑的笑,混血儿的优越系统,令他交叠双腿的姿势,看起来那样的高贵而雅。
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磁场一样深邃引诱,蓝格的西服扎好领带,淡淡的异国风情从举手投足中流露。
“1uFas,你这样对待一个淑女,让我很不解!”
“淑女?”
乔未歌微微抿唇,笑的合不拢嘴,倘若孟琴是个淑女,和其他的淑媛一样循规蹈矩,也许不会令他的人生产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革,更不会令他十年念念不忘,难释砰然心跳的沉甸甸……
“哦,不,该称是个野蛮的中国娃娃,上一次骗婚时,我亲自领教过。不过这样粗鲁不拘小洁的女人,1uFas怎样忍耐?”
“不需要忍耐,我喜欢!”
简单的“三个字”——“我喜欢”,便道明他心中所有蕴藏的情绪,看着他乐在其中的幽幽模样,布鲁斯实在不解地揉揉太阳穴,问道:“她到底哪值得你这样神魂颠倒?”
“全身下上,从里到外!”
“呃……”
“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缺点也好,优点也好,我认定,那就不需要理由!”他懒洋洋地对着他的好友表明立场,从11年前开始,只有混血帅哥布鲁斯是他唯一的知己,唯一肯倾吐的对象。
“哎!受虐狂!”
“哈哈!”他冷笑,表情冷漠,可心中却燃着一团热焰,听着布鲁斯那句“受虐狂”,他笑的愈邪佞狂肆。合上双眸,嗅着指尖沙龙香烟的味道,感触门板上仿佛一阵阵的撞击声,似乎一下下下撞着他的心脏。
受虐?
也许吧!
爱上一个她这样的笨女人,也许是一种罪!
是她将他推进万丈深渊,而此时,他却心甘情愿跳进她的情网中,也许和她长相思守,也许干脆于网中窒息。
她,不似常人。
她,纯粹的温柔,只当作一场镜花雪月。
她,就像一阵飓风,令他天旋地转时,却需要伸开粗糙的大掌,将她牢牢禁锢入他编制的口袋中。
她,给予他的,是一种不安!
就像璀璨的烟火,随时有消逝的时候。
抓住她,真的很难!
调教她,更是难上加难!
得到她的心,简直难于登天!
和她有了婚姻,有了宝宝,有了家庭,有了亲密接触,可她的心却依旧像燕子一样,四处乱窜,给他扣顶顶绿帽子。
一个乔未央——他的哥哥,令他艰难招架!
一个蘅舟——隐藏的爆力,令他开始混沌!
像两颗哽在喉中的刺,软化不掉,更拔不掉,他的大哥本事就是一个尚未掘真心的强势竞争者,而这个蘅舟,更和她有千丝万缕的羁绊!那一日,当他抱着她回来时,看着他眼神的异色,乔未歌的心,便如同掉进万丈冰窟。那一日,他说“为我”时,那一根根刺将乔未歌刺的血淋淋。那一日,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替别的男人遍体鳞伤,那种无措,愤懑,钻心的痛,令他一世难忘却。
本想温柔以待,可习惯冷漠,他不懂他该怎样才算“温柔”。
本想和平共处,可针锋相对,他没有把握挽留她那颗漂泊冷冻的“心”。
于是,他依旧选择扮演“黑脸”!
为了避免她再这样抨击他一颗脆弱的心脏,他将她关进房中,24小时看着不准她再到蘅舟武馆折腾!稍微汲取两口香烟,双臂张开,在沙两侧优雅摆开,修长的腿半弓,健美的身躯看似阿波罗神像,完美的无可挑剔……
“1uFas,我向神坦白,你真的疯了!”
……
“听着你的笑声,我感觉你在云端上飘,像只等着撞南墙的笨苍蝇!”
……
“我很怀疑,和米纱相比,这个勇猛的中国娃娃,有哪一点值得你迷恋?除了那副长相,哦,那种潇洒劲,还有野蛮不象话的性情,和米纱相比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
“1uFas,你明知我们有今天的成就,都米修斯的恩赐,作为他的女儿,米纱有资格让你给她一个家庭!”
……
“你…….”
……
“你知道的,我爱米纱,你不追的话,我绝对一个抢上床!”
……
“我真的会追的!”
“别罗嗦,追吧!”乔未歌听的略有不耐烦,瞟向高贵的布鲁斯,眼角有几许戏谑光芒,仿佛笃定他只会嘴上谈兵!半响,布鲁斯恼怒地端过一瓶香槟,“咕咚”“咕咚”灌入喉,说:“米纱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你真的不懂珍惜!如果她像爱你一样地爱我,我宁可放弃一切,也要拥有她!”
“米纱是米纱,琴儿是琴儿!”
“你个无情鸟!”
布鲁斯怒斥!
半响,看着他悲愤的神情,乔未歌抢过那瓶香槟,顺着嘴角将清凉的液体灌入口中,像喝饮料一样利落,看的布鲁斯目瞪口呆,野蛮的中国人,可怕的中国心,真搞不懂他是哪根筋搭错?
半响,传来一阵“啪”的碎玻璃响。
接着,乔未歌匆匆起身,撞开卧室的门,追到窗口看着孟琴耸耸肩,冲他扮了个鬼脸,揉着脚踝便匆匆招呼辆TaxI离开。
“孟琴!”
“晚上见!”推开车窗,她大声喊道。
“shIT!”
乔未歌烦躁地一拳砸向只剩玻璃茬子的窗框,满拳的血,汩汩地流淌,刺目的血色仿佛在竭力地嘲弄他。嘴角,越来越寒冷,像隆冬的冰霜,带着刺骨的寒冽,冻的布鲁斯双肩冷飕飕,眉梢皱紧。“1uFas,你们两个疯子!mggod,从2楼跳下,竟然跑的比兔子快,你的中国娃娃果然勇猛。不过,你更勇猛,你练拳击的耶,打算把你的下半生职业生涯就这样轻松断送?”
“她就那么急?”
他喃喃自语!
“呃……”
“她就非去不可?”
他满眸带伤的犀利!
“啊?”
“她就必须这样狠狠刺我的心?”
他的表情,可谓阎罗鬼面一样的恐怖,再也没有所谓的“柔和”,只剩下令人颤抖的彻寒潋颜!
“天哪!”
“混帐!”乔未歌忽而将带血的拳头砸向窗框,看着其震碎,木刺一根根刺入他的指缝,指尖中,看着鲜血的淋漓触目,他的心才寸寸的被吞噬……那好吧,既然她不懂得领情,那他也不必客气,他也让她尝尝这种“滋味”,是不是真有她想象中那样“无所谓”?
蘅舟武馆中:
孟琴匆匆走进阔别15日的场所,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振奋,明知乔未歌那丫是为梁儿保护个亲妈,可她依旧忍受不了牢笼中的日子。阿门,替她祈祷,替乔未歌度!
“蘅舟,混帐蘅舟,你给我滚出来,就算欺师灭族,我也要吼吼你!”
“师姐……”
“蘅舟!”
“师姐,师傅又出门了,你别喊了,喊破嗓子师傅也听不到!”
“靠!”
她扁着嘴拎把椅子落座,看着那三只乖乖躲着的绵羊,心中好一阵愤懑,她失踪15日,某野蛮男人没有半点登门寻徒的意图,放任她被囚禁,整日对着天花板回想挥拳头吼嗓门的豪放日子。鬼没良心的,她替他出生入死,他倒逍遥自在,把她这个徒弟看作一颗可有可无的垫脚石!丫丫个呸的,真是不爽,半响,张猛窃窃爬到她脚边,凝视她,声泪俱下叫道:“师姐……”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给我憋着!”
“师姐,我们错了,以前不该那样对待你,上回你为我们连命都舍弃,我、我给你磕头认错再道谢。”
“滚吧开你!”
孟琴“啪”一脚将张猛踢开,叼一根香烟抿抿唇,抖抖褶皱的大衬衣,拎着他的衣领勾近自己,说:“你们几个兔崽子给我听好,从前呢,我也是流氓,而且,比你们更流氓,打架斗殴,泡g争抢,可11年前我有个有钱的老爸撑着,我有的是资本赔偿那群被我祸害的良家子弟。而你,看样也就穷酸流氓一个,没有钱,没有势,没有真本事,混起来没日子会出头的。
做流氓,别做小流氓,别做地坯,做个有节操的人!像当年我师姐我,被折腾的几乎到非洲喂黑鬼,那样没有好下场!关起门来,你们爱怎么疯怎么疯,我看着乐呵,可出了这道门,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做个人,成家生子疼老婆,再惹是生非,不等他们断你们的胳膊腿,我就挑断你们的手筋脚筋……”
“是,师姐。”
“哭什么哭?我又没死,你们奔丧呀?”
“可师姐,我、我们感动……”
“过来!”孟琴勾勾长指,示意他们统统过来,再张开双臂,差不多将三个拢入怀中。“这就算是我们的和平契约!”
“恩……”
“好兄弟,共患难,要懂得讲义气!”
“好!”
蘅舟武馆中,一阵喧闹,哪怕这个时代“讲义气”是傻子,“友情”是狗屁,可她依旧想挽回那么一点点古典道德……
将近中午时:
“师姐,我看到你老公搂着一个女人。”
“胡扯!”
乔未歌那丫的有洁癖,根本不随便碰的好不好?
“师姐,我也看到你老公搂着一个波霸妹。”
“瞎诌!”
两个眼神不咋样的笨蛋,她确信,他们看到的绝不是乔未歌,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他有耐心泡情妇。
“师姐真的,是你老公!”
张猛说!
“绝对千真万确。”
王强附和!
“我们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
罗虎拍着胸脯保证!
那一刻,孟琴微怔,半响才反过神,可脑海中中枢神经依旧接不上弦,翘高二郎腿,灌一瓶乐百氏,半眯着眸静静思忖,接着无所谓耸耸肩,挥袖说:“如果他肯转性,那我念阿弥陀佛,祈祷他将来别再用那张破协议耀武扬威!”
“啊……”
“我才不在乎他有没有养情妇,能养我和儿子就好。老娘空闲少,哪有耐心理他和谁有染,和谁没有染?”那是“怨妇”才有心情唧唧喳喳的事,无聊!
“啊?”
“啊什么啊?给我练拳!”
“师姐真有魄力,真乃女中豪杰!”
某男赞道。
“宰相肚中能撑船,师姐腹中能撑楼,佩服,佩服!”
某男接着赞!
“你老公真幸福!”
某男欠扁说!
“师姐,将来有像你这样的好老婆,千万介绍给我们,偷情都不用遮遮掩掩,上哪找这种好事?”
某男孳孳乐道。
然而,“啪”的一脚腾空踹开,大有“横扫千军”之势,本宽敞的胸襟,被他们个个唧唧喳喳吵的愤懑不已。见鬼,乔未歌上谁,不上谁似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除了那纸协议和乔梁没有丝毫的羁绊!
可为什么,被激将两句,心就像被泼一盆凉水,淋的湿漉漉凉飕飕?扯扯不整的衬衣,瞥向馆外刺目的艳阳,潇洒一踢腿——回家……
乔氏公寓中,一阵诡异的风流窜。
窗外,有一抹娇影如预料奔回,乔未歌的嘴角邪魅上扬,掸掸修长平板的西裤,瞥向一侧正色咪咪盯着他的波霸女。
一身纸片似的穿戴,有种回归原始社会的错觉,妆涂的很厚,尤其性感的唇瓣总有意无意蛊惑他的末梢神经。“坐过来!”乔未歌冷酷命令道。
“好的,亲爱的!”
“坐我怀里!”他冷酷地命令。
sheI妩媚坐入他怀中,隔着裤料,将唇献上,可惜乔未歌却只双臂勾高,拿过一张薄纸巾,替她擦干嘴唇上的口红。“你只需要配合我,懂吗?”
“我……”
“不懂的话,我帮你懂?”
“不、不用!”sheI赶紧挥手拒绝,让个拳王教,她的骨架子绝对会oVeR,可、可她真的很爱慕这个冷酷的拳王耶!
“回来了?”乔未歌抬眸,冷冷说道。
“哦!”
“她是我的情妇!”乔未歌开门见山,可惜孟琴只从冰箱中拎一瓶橙汁,“咕咚”“咕咚”灌半响,斜睇着眸冷哼一句。“眼光不怎么样,选情妇,和选母猪一样条件!”
“你……”
“你好,我是他……”
孟琴刚打算自我介绍,乔未歌却将sheI推回沙,温柔撩着她的头,故作宠溺打断道:“她是我保姆!”
“哇,你保姆蛮有架子的嘛,我还以为是你老婆!”
“我就是……”
“我的高级保姆!”乔未歌再次打断她的解释,修长的指点向角落,惨绝人寰地命令道:“帮我的情妇倒咖啡,收回你的苦瓜脸!”
“你……”
“还不去?”他冷酷命令,却眉宇含笑,他倒有兴趣瞧瞧,这个早晨英勇跳2楼的流氓妻,何时是忍耐的极限?
“好,我倒!”
“你们家的保姆好难请喔。”sheI不知情地嘟囔一句,这个保姆和总统家那个高贵的保姆有的一拼!
“我倒,我倒给你们喝!哼!”
孟琴危险眯着眸倒着热咖啡,心中一个劲嘟囔,靠,有没有搞错,一口一句“保姆”,她这就成下堂妻啦?
半响,她不情不愿地端着杯子递给sheI,并捩开嘴有礼说:“请吧,情妇小姐,小心着点喝呀!”
“啊……”
sheI尖叫,满身的黑色咖啡将她漂亮的衣服染的惨不忍睹,顿时火冒三丈。“你有没有长眼睛,我的高档货!”
“对不起。”
“你真是……”
“对不起,我帮你擦擦。”话落,孟琴忙拣过一块破抹布冲着她的粉红色衣裙狠蹭蹭,直到脏迹越渗越恐怖,嘴角,才舒缓上扬,让正妻给情妇倒咖啡,她当“孟琴”俩字真是吃素的吗?
“啊,我的裙子!”
“抱歉,抱歉,我再帮你擦擦。”
“滚,你给我滚,你这个不长眼的保姆,你可以下地狱啦!”sheI开始不分场合地咒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根本没有看到孟琴那“咻”化作阴霾的脸色。转瞬,她将破抹布向sheI嘴上一抛,很无情说一句。“让我下地狱?好,你得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