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前一周:
挺着微微凸起的可爱小肚皮,迎着清爽的春风,满树枝的嫩叶芽,似乎暗示今年有个好气象。
“老婆,注意安全!”
耳边传来乔未歌在电话那边传来的絮絮叨叨,孟琴翻翻白眼,将手机“啪”向前一抛,吹个口哨心情倒蛮不错。
翘高二郎腿,懒洋洋哼着“快乐崇拜”,一个急转弯,停靠在名片中那座仿佛疗养院的小别墅。
“噔”“噔”走上前。
“啪”
有礼敲两下门,房中一片寂静,再按下两遍门铃,房中依旧没人应。“有人在吗?”孟琴下意识边问边推推,房门“咯吱”敞开,蹑手蹑脚漫步其中,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估计主人正洗澡。
孟琴索性环视四周,墙壁上满是著名大师水墨画的赝品,而家中柜台上摆的也是陶瓷花瓶赝品。
整体步调很古典,仿佛走进艺术长廊,等了半响,她忽觉有不对劲,眼精地瞄到浴室门缝中的血色。
“啪”
出于事业敏感,她紧敲两下门,再狠狠一脚将门踢开,刹那,满浴室流满血的画面令她胃中作呕。
那个年迈的老者,正躺在喷头下。
几乎流尽身体的血,头颅上被戳个大窟窿。“糟糕!”她将手中那个竹筒似的东西“啪”及时撇在地上,刚打算转身离开,别墅门被踹开,一群警察持枪瞄准她,大声叫嚣道:“把她拷起来!”
“他不是我杀的。”
孟琴忙解释。
“你有权保持缄默,我们会查到真相的。”
有位年轻的女警“啪”将银白手铐拷上她手腕,将她推向门口,开始拣起地上那个笛子长,两根手指粗的艺术品——竹筒,那仿佛铁铮铮的证据,似乎依旧沾着她的指纹,那一刻,她便猜到这个陷阱的始末
“孟琴,作案过程!”
“我早说过,人不是我杀的,我推门进去等一会儿,感觉不对劲才推开浴室门,当时他就已经死了。”
“那你手上的凶器怎么解释?上面只有你的指纹,而且验出来含有死者的血液样本,和头上的伤口完全吻合。”
“这是个陷阱!”
孟琴镇定地揉揉太阳穴,双手放到桌上,听着镣铐的细响,逼迫自己回忆全过程。“我受到一个女人的委托,她想确认这个老伯到底是不是她失散二十几年的爸爸,委托我调查这个案子,你们所说的凶器,恰恰是她给我当作调查的信物或者说是凭证,我当时戴黑色的装饰手套,我根本没有必要怀疑,开天辟地做私家侦探,自然不能和钱过不去吧?谁知道,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而她的目的,就是诱拐我到那个别墅,再栽赃我一个谋杀之罪,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托词全是狡辩!”
“好啊,你们说,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孟琴耸耸肩,甩着手铐瘙痒痒,惺忪的眼皮半阂,懒洋洋中透着咄咄的锐利,她等待着,思索中,脑海中将各个细节组合起来,将目标锁定到狭窄的范围中。
“你是被害者的情妇,因几句不合,生口角关系,而导致一场过失谋杀。”
警员一分析道。
“满嘴胡诌!”
“你和被害者有财务牵连,想杀人灭口。”
警员二狐疑道。
“杀人灭口,我会选择在他的家中,拎着凶器,被你们抓到?我不会借刀杀人,或者移花接木?”
“那你就是盗窃犯!”
警员三有点气急败坏,被这个罪犯问的有些烦躁。
“狗屁不通!”
“你放肆”
“简直是酒囊饭袋!”孟琴撇撇嘴,猛翻个眼皮,大6的警察有时的素质确实有待改善,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感,拧着眉,竖着眸,右腿大咧咧搭上左腿,庸懒打个哈欠,才正经八百说:“一,你们该照我说的,做个嫌疑犯拼图,照我说的,积极寻找那个委托我的女人。二,我只是嫌疑人之一,不能一锤子定死,因为你们的杀人动机根本说不通。三,将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和我有可能范围内的到场时间做对比,寻找目击证人,看浴室是否是一谋杀现场。四,小姐们,麻烦动动脑筋,查查到底谁报案报的那么及时,她是条重要线索。五,领带扎好,勋章戴正,警察就要有个警察样,办案,讲究证据,你们打算在我一颗树上吊死?”
“你、你”
“别惊讶,我以前也是警察!是香港皇家督察,madam,我手下带的小丫头,可比你负责的多。”孟琴懒洋洋阐述几句,微闭上眼睛,保持沉默,剩下的事,只有听天由命交给他们喽
下午:
x市行政调查科门口。
一辆黑色保时捷飙行而到,卷起一阵飓风,乔未歌牵着小乔梁三步并两步冲入其中,看着审讯室对面,正垂着头,戴着手铐的孟琴,匆匆冲上桌前,握住她冰凉的长指,眉梢皱起波澜
“琴”
“我没事,吃的好,住的好,等待判刑,哈哈哈!”
“你受苦了。”乔未歌牢牢攥着她的指,唇瓣微微颤抖,满脸的疼惜,从他的目光中传递。尽管他表现的很淡定,孟琴还是能看到他那种想劫她私逃的暗暗霸气和决绝
“安啦,安啦,我过的很好,我是什么样的流氓,你不是不知道,谁敢欺负我丫的,算她命不济!”
“我替你找最好的律师,替你办保释。”
“不容易,就算是孕妇,毕竟是杀人犯,希望很渺茫。”孟琴客观地分析目前的局势,摸摸乔梁粉嘟嘟的小脸,拨开他奴扁的小嘴。“小东西,干嘛,见到妈咪一句话不说,和我玩忍者呀?”
“妈咪,梁儿想把妈咪带回家家。”
“小东西!”
“我和爸爸都想把妈咪偷出去,呜我们逃鸟”乔梁眨巴着骨碌的大眼睛,嘴越扁越委屈,恨不得当场哭给她看。“妈咪,怎么办勒?梁儿不能没有妈咪,不要看你坐牢,绝不要”
“小东西,平日不挺聪明,现在哭鼻子了?”孟琴拍拍他小脑瓜,心中宠溺的很,小东西就是小东西,再狡诈聪明,再心智成熟,毕竟只是个小不点。“未歌,别愁眉苦脸,我过的很好。”
“你不让我劫狱,我就正大光明让你从这个鬼地方滚出去。”
乔未歌忽然攥紧她的指誓说。
“没错,帮我查证据,替我监视米纱,找到委托我的那个人,揪住她替我洗清不白之冤”
“好!”
乔未歌二话没听,只深深凝视她希冀的眼眸,他知道,如果他查不到真相,就只有一条路,否则,她就会被执枪刑。同样冰凉的指,攥着她纤细的指,忽化作冉冉的体温,灌输满孟琴的心扉。
他的身上,有种令她安心的味道。
仿佛一种令她贪杯的酒,无止境的迷恋,却不必担心会醉的一塌糊涂。眼神凝视的数十秒,他给她一颗定心丸。“时间到了,你们该走了。”有人催促,乔未歌却依旧坐在原位,握着她的指,像尊雕塑不肯松开,眼角含着一抹心疼的白雾。“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给你带的棉衣记得穿,晚上盖好被子,千万别和狱里的打架,我要你健健康康等我接你回家。”
“我知道!”
“老婆”
他依依不舍攥着她的指,哪怕警员来扳时,都箍的不肯松,抿住冰冷的嘴唇,压抑那骨子心痛,松开一根,两根,直到整个粗糙的手掌,刘海吹拂眼圈,似乎略有泛红。“记得保护好自己。”他沙哑叮嘱一句,便转过身扯住小乔梁头也不回离开,他怕再转过身,就会冲动地将她那副该死的手铐扯断,将她强行劫出警局“妈咪,我们会来接你鸟,和小弟弟要好好喔。”耳畔,传来那稚嫩的响声,令孟琴那般坚定的眼圈,也不由泛起红丝。“孟J,很抱歉,我们查不到任何对你有利的线索,报案者用的是公用电话。”
“哦”
“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哎,真没用。”
“慢慢来,我相信你们。”
孟琴鼓励地拍拍小女警员的肩,走向看管所,经过一个个牢房时,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她也有入狱的时候,哈哈哈,真够滑稽
“孟J,只剩这一间,你小心,里面有个特别凶狠的杀人犯,她有名的欺负新人,最好躲着她。”
“行,我不惹她。”
孟琴轻应一句,便被锁进这间牢房,浓浓的霉味呛着鼻子,依稀中有馊饭馊菜和血腥搀杂的味儿。
刚踏入,蹲在墙角玩骑马的六个女囚就开始停止游戏,目光炯炯凝视孟琴乖乖抱着棉被上床的动作。
她们的眼神,像看到猎物。
仿佛很久没有乐趣一样,咄咄向她靠近。
孟琴脱掉鞋躺在硬邦邦的木板上,闭着眼睛选择54。忽然,一只脚抬起来,向床上狠狠一扫,她轻松翻个身,躲过。那人似乎不死心,将脚架在她脖子上,膝盖支着她脖颈恶狠狠喊道:“喂,三八,你懂规矩呀,新来的,要给我磕头认老大,还得替我舔脚趾,起来,快点!”
“赶紧给老大磕头舔脚趾”
“你们干嘛?”
孟琴懒洋洋问一句,依旧闭着眼睛,胳膊推开她的肥腿,靠,眼前这女囚不必睁眼,也知道块头恐怖,单一条腿就得有2o公斤,破锣嗓子,破马张非的模样,犹豫半天,她起身妥协一句。“我初来乍道,不懂规矩,请各位多多包涵。”
“你以为拍武侠片?还包涵?下来,给姑奶奶磕头舔舔脚趾。”
“我帮你锤锤腿成不?”
孟琴咬紧牙,忍她!
未歌说让她不在牢中打架,为了小小东西的安全,她做到尽量忍辱偷生,可惜那混球根本把她面子当鞋垫子,“咻”向她踢出来一脚,肥胖的身躯咄咄逼近。“不行,舔脚趾,妈的不懂规矩,姐妹们,好好教训她。”
“好的,大姐”
“喂,喂,有话好商量,其实、那个、我真不想和你们打架,你们也别逼我。”
“打她”
那群习惯欺凌弱小的女囚开始对她惨绝人寰的攻击,除了躲,她还有躲,惹不起,她躲还不成?可惜躲也不成,那肥胖女人铁了心要给她教训,专门挑她肚皮踢。靠,那还得了,孟琴眯起眸大斥一声:“停!”
“扁她,三八!”
“给我狠狠扁,不懂规矩。”
她们变本加厉,挽起袖子目光不善,忽然,牢门被打开,有谁极具威信喊了一句。“不准打架,吃饭了。”
孟琴长吁一口气,谢天谢地有人民政府,蹲下身,端起那碗有几个菜叶的白米饭,刚递到嘴边打算爬,倏地,肥婆抢走了碗,将米饭全部倒在地上,混着泥土和她刚挖出的鼻屎用脏兮兮的指搅拌半响,再阴森森递到她嘴边。“吃呀,这是我亲自替你调的料理,招待你到这间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