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这是……不会是答应了那个通元殿下要……”三太夫注视着这个自己曾经看着长大的女孩,十分陌生。那些古怪的举动,那些奇异的言行,或许是自己老了跟不上世界的变化和人的变化。虽然三太夫一直坚信,那个曾经阳光,让人充满希望的少女会从那个梦魇里走出来,重新指引自己过往的荣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僻、陌生、自我放逐。要么就是用酒精和权贵们之间的暧昧抹杀自己的存在感,要么就是用危险的行为和轻佻的举动挑战他人的神经
冷冰冰的藤风雪绘,那些照在身上的光芒和注视在逐渐的消失,就像她的体温和表情,活着不容易,如果还要在本不容易的生活上放置一枚巨大的负担和痛不欲生的恶梦。三太夫知道,换做是自己,或许选择就简单了,结束那瞬间的痛苦换来的是却永恒的安息
“哈~~~”藤风雪绘呆在舞台上许久,丑陋的抻了个懒腰,犹如冰封的表情也逐渐开始溶解。猥琐,在常态情况下是形容一个邋遢而恶劣的男性形象的而使用词汇,不过恢复成平常样子的雪绘不会比电车上熬了一夜的班,又欠着一屁股房贷、车贷、学费的中年谢顶男的状况好多少
雪绘佝偻着身子提起沉甸甸的一篮子黄金“饿了,我出去吃东西”
“可是大小姐您不是还要在午夜……”三太夫楞在那里
“那种家伙……”藤风雪绘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给他个笑脸,够他兴奋一夜的,钱是好东西,但我可不想在那堆肥肉中寻找套套子的地方”
晚十点整,光之都北门外的官道上,新近加入六条明的足轻站的笔管条直,一张张严肃的面孔仿佛是被雕刻出来一样,远处一流红色的宫灯引路,无数的人马整齐划一的在卫兵圈定的路线上缓缓的行进着,看到灯光晃动,火之国的储君通元和火之国的府军总大将加贺利丰同时俯身跪倒
“大名殿下回城!”站在引路宫灯最前排的礼官,以能剧的腔调将阴阳怪气的声音抛向空中
“吼……”所有的士兵包括加贺利丰,将右拳紧紧的贴在胸口,沉沉了吼了一声
“儿臣恭迎父上、母后回城!向父上、母后问安!”两坨年糕颤抖着一身的肥肉贴到了膝下的红毡之上
“众卿请起!”巨大的牛撵宫车里火之国大名轻轻道
“众卿请起~~~~”那阴阳怪气的礼官再次抻着脖子,以遭雷劈的姿态将声音抛向空中
轰隆……上千人整齐划一的起身站好,恢复原来的姿态,不过一个人例外,储君通元依然将自己的肥肉贴在地上没有起身,不过通元太胖了,即便是卧在红毡之上,胸前硕大的肉块依然压迫着心脏,呼吸越来越急促的通元殿下好像手风琴一样来回拉动着腰上的褶皱,两颗埋在眼皮里的眼珠时不时的向上翻动,生怕他父母不知道他自己还趴在地上,不过说实话,他趴着跟站着的区别确实不大
“众卿平身!!”这次是牛车里的大名殿下
“儿臣有事禀奏!”储君通元忙在两名侍卫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将怀里的一枚陈章交给身边的侍卫递了上去
“念!”宫车里的大名冲着一旁的礼官点了点头,礼官翻身下马,双手接过陈章,逐字逐句的扫了一眼,然后那长脖子的礼官便沉默了,眼神不断的闪烁着,时不时的飞向大名和储君的两边
“念!”大名端坐在车上,等了许久不见动静,眉头慢慢的堆到了一起
“这个……这个……那个……请殿下亲自过目!”礼官一路小跑,到了牛车跟前将陈章递进给了大名
火之国大名瞪了一眼长脖子礼官,将陈章拿在手里一看“回城!”大名很果断的喊道
“回城!”礼官刚刚爬上马背
“父上!父上!如果今天您不给我一个答复,我就,我就……”就在通元的翻着脸上的肉摺想办法的时候,大名的牛撵宫车已经到了他的身前,火之国大名撩开挡在前面的竹帘,一抖手将陈章摔到了储君通元的脸上“没出息的东西!”
“我会绝食的!!”通元捂着红彤彤的印子吼道
“准卿所奏!”大名扬了扬手臂……
“我不依!!5555……”通元殿下晃着肉山在地上撒起泼来,周围的官员、士兵很辛苦,不笑吧~~憋的脸都块抽筋了,笑吧~~估计这辈子都不用抽筋了
“你这孩子!”志治美夫人从牛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揪住通元的耳朵“回家说去!!跟这丢什么人!”
“妈!我不依啊~~我就是要嘛~~”通元捂着耳朵哭闹道
“乖~~明天还有二十几个茶之国、馄饨国的公主要来,我帮你物色一个夫人”志治美夫人笑道
“不!!”通元愤愤道“那几个什么公主的照片我都看过了,比你还肥呢……”
噗嗤……也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绷不住了
两道杀人的目光同时瞄准了那个声音的来源,一阵阵人头攒动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后,整个队伍又恢复的平静,浩浩荡荡的朝着光之都继续前进……
修缮一新的光之都主城,二之丸内的天守阁里,火之国大名大发雷霆,请国外工匠新做的描金屏风被佩剑、扶手、茶杯砸了一个又一个窟窿,一旁的小姓看着心悸,不过坐在一旁的储君通元却是幸灾乐祸,一副开心的样子
“殿下还请息怒!”坐在左近的加贺利丰面色一沉,储君通元的笑也开始收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