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贯良注视着开封府城的时候,开封府城也在注视着贯良了,而作为城里酒楼的伙计来说,对于不属于开封府城中人,便是一眼就能从人群中将他挑出来。
贯良现在走在开封府的街道,已经浑然没有刚进城时的那种兴奋劲了,到目前为止,他至少已经拒绝了十几波伙计的骚扰,早已经被开封府的伙计弄的心神疲惫了。说实话任何一个人要是不断的被人问:“客官,来我家住店吧,我家客栈在这东京城可是屈一指的”,说完那些伙计还要连推带拉,颇有一番要将人拉到店里强住的气势,这如何又不叫初来咋到的外地人,被京城的热情所惊吓住呢。开始贯良还有些高兴,在心中赞道:“还是京城的酒楼热情”,对每一位伙计都是祥加解释,说道自己要去拜访好友云云。待到被无数次的伙计骚扰后,贯良心中已经只有气闷了。待到后面贯良已经懒得再跟那些伙计费口舌了,直接便是挥袖而去,不去理会那些伙计。
贯良站在开封府的街头,看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由得头疼起来。虽然童诚说过童家在京城很是出名的,但是要在偌大个城中找到童家,看来还是需要问下这居住在开封城的居民的。当下贯良心中拿定主意,又在街上随手拦住了一位看起来甚是面善的老人,冲他做了个揖,这才道:“老先生,借问下,这开封府城的童家可在哪个方位”。
那老人上下打量贯良一番,似乎要在贯良身上找出些什么,良久才道:“年轻人你问的可是京城最出名的那个童家”?
贯良连忙点头道:“正是,还请您能告知一下”,说罢,贯良又朝那老人做了个揖。
那老人又上下打量贯良一番,劝阻道:“年轻人,你要找那童家何事,现在却是来得不巧啊,那童家现在已经不在了”。说罢,面露遗憾之色。
贯良一听,如同大晴天听到一霹雳,浑身一震,冲那老人连声道:“老人家何出此言,这京城童家不是天下第一家么,怎么说不在了就不在了”。
他心中着急,说话的时,语是又快,加上又是外地人。那老人费了好大劲才理解,这才微微一叹,脸上露出一番怜悯之色,道:“年轻人,其实我也是为你好,童家遭遇不测,乃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可怜可叹啊”。说罢又自连连摇头,续道:“童家也算是积善之家,平日里铺路修桥的事也做过不少,却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据说童家的家主都不在了”。
贯良一听,真真如那五雷轰顶,但觉耳边嗡嗡作响,心中只是反复回荡着几个字:“大哥没了,大哥没了”。他自小就与母亲相依为命,孤儿寡母自是享受不到兄弟亲情,那日遇到童城,虽只相处了短短数日,却叫他心中有了兄弟亲情。现在与童城分离不到两月,便听到童城不在了的消息,这如何不叫他心中剧痛。贯良心痛之下,却又觉得这老人所说的都是假的,是骗他的,不然为何要如此说,当下上前一把扣住那老人的手,疾声道:“老人家,你说你是骗我的,你说你是骗我的”。
那老人家的手被贯良扣的生疼,心中已是有些不悦,要不是见面前贯良如此悲伤,早就翻脸了。在贯良扣住那老人手腕时,已经引起了不少人围观,当下那老人手一指围上来看热闹的人,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给评评理,说句公道话,这京城童家是不是不在了”。
那老人话声一出,贯良但听的周围议论纷纷,但所有的话题却只有一个,那便是童家已经跨了。贯良心中真正是心如刀绞,松开扣住老人的手,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那围观的人看到贯良如此,知道贯良与童家关系不浅,其中一个人道:“年轻人,其实说童家人都不在了,却也不对,好像是童家家主的夫人还在,而且还有些仆人在,你要是实在想去,那便去便是了”。
那人如此一说,周围已是有人指责道:“你说的却是简单,难道不知道京城近日流传的消息么,童家之所以跨,就是因为那个狐媚子与人勾结,这才如此,要不然童家积善之家,已经维持了百年,为何说跨就跨”。
那人被人一指责,脸上一片讪讪,一指贯良,解释道:“我也是可怜面前这年轻人吗,再说了谁不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说不定童家就是跨在自己身上与童夫人无关呢,我曾经见过童夫人一次,啧啧,那真是面慈心善之辈,怎么可能如此狠毒”。
那人话一完,周围人便是一阵争论,这童家到底是不是童夫人弄成这样,争执到最后,却也没什么结果。
贯良昏昏沉沉的听着眼前众人的议论,心中一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只是大哥自己怀疑过自己夫人,但自己也曾连续几晚听到大哥叫着自己夫人的名字,显是心中爱她之极。心中如此一想,却更是不知道自己的嫂嫂是好是坏,大哥的是不是与她相关了。
贯良微微深吸一口气,将心中各种纷团复杂的念头打消,心中拿定主意,那便是去童家会上这位嫂嫂一会。当下贯良朝众人一揖,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贯良这厢有礼了,不知道各位能否告知贯良这童家该如何走”?说罢,脸上亦是露出期待之色。
见贯良心中拿定主意,方才那老人微微一叹,手往西北一指道:“你顺着御道径直往前走,童家便在开封最为繁华的大相国寺附近。”说罢,那老人又是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