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良正待答话,谁知赵小蝶话锋一转道:“叔叔,不知道听说过一件物事没”?
贯良闻言一怔,不知道赵小蝶为何如此问话,道:“贯良不知道嫂嫂所指何物,还请嫂嫂见告”?
赵小蝶一字一顿,虽是声音不大,但吐词却甚是清晰,道:“昆--仑--镜”。说完,她便目不转睛的盯着贯良的脸,似是十分期待贯良如何回答。
贯良一阵愕然,心中不知道嫂嫂为何这番问话,更是不知道这昆仑镜到底是什么东西,当下朝赵小蝶微微一礼道:“嫂嫂,昆仑镜,这是何物,我却从未曾听说,贯良自小只知道有个西王母居住的昆仑山,却不知道还有嫂嫂说过的昆仑镜”。说罢,贯良也不由的轻笑出声。
赵小蝶静静的听贯良说完,双眼仍是不眨也不眨的看着贯良眼睛,彷佛要从贯良的眼睛中看出一些问题似的。
贯良看着面前的女子如此看着自己,虽是自己的嫂嫂,却也是极为不妥。当下微微一笑,只是不虞让她尴尬,当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嫂嫂莫非贯良的脸上有脏东西吗,让嫂嫂如此观看”。
赵小蝶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叔叔多心了,我只是想起了我夫君,方才走神了”。
贯良哦了一声,面上露出恍然之色,道:“原来如此,不过嫂嫂,这个昆仑镜到底是何物,能告知我听听么,贯良心中着实好奇的紧”。要知道贯良可不是笨蛋,赵小蝶如此岔开话题,他自是知道,所以顺带这样问上一句,好看赵小蝶如何反应。
赵小蝶闻言微微一笑,掩饰道:“奴家也是听人瞎说的,还以为叔叔知识渊博应该知道呢,所以才有此一问”,说罢往外一望,续道:“不知道叔叔是否肚子饿了,要不要我唤童伟上饭来”。
贯良微微一迟疑,忖道:“现在大哥不在,就嫂嫂一人,本来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已然不好了,还是出去到外面找个客栈,顺便吃饭好了”,其实他心中更主要的是,眼前的嫂嫂,给他有些高深莫测之感,更是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好,不想多处。既然有此心思,当下贯良朝赵小蝶一拱手道:“嫂嫂,贯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吃饭了,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赵小蝶脸色一阵变幻,似是十分惊讶,道:“叔叔这便要离去,其实管家方才出去便是准备饭菜,现在叔叔走了,这饭菜又要浪费了”。
贯良微微一笑,道:“今日实在来不及,待我来日再好好尝尝贵府的手艺”说罢,连连抱拳,脸上更露出一分不好意思之色。
赵小蝶微微一笑,道:“也罢,叔叔既然打定心思要走,那么奴家便叫人送你出去罢”。说罢摇了摇自己椅子边上的小铃铛一下。
贯良虽不知赵小蝶此举何为,但猜想便是童家用来召唤下人的方式了。
果然不多时,先前守门那年轻人童虎便走了进来,冲赵小蝶微微躬身道:“少奶奶,不知道您有何吩咐”。
赵小蝶微微立起,用手一指贯良道:“二爷要出去,你便带二爷出去罢”。
童虎朝赵小蝶“诺”了声,便走到贯良面前,朝贯良一躬身道:“贯二爷,还请您跟紧我,我这便带您出去”。
贯良自是应允,当下辞别赵小蝶,童虎走在前,贯良跟在后面一路穿厅走院,向前而去。
赵小蝶目送着贯良离去,直到贯良和童虎的脚步声消失不见,这才微微一番思索,忽然举掌啪啪的连拍两下。
掌声落下,立马有两人应声而出,朝赵小蝶微微一躬身道:“小姐有何吩咐”。
赵小蝶在房中微微踱了两步道:“你们两人好好跟着方才这人,查明他要投宿在哪间客栈,另外飞鸽传书,叫家中调查这人的一切背景,另外你们给我好好的监视住他”。
那两人齐声应诺,其中一人道:“小姐还有没有其他吩咐,没有的话,我等便下去了”。
赵小蝶将手微微一挥,示意两人离去。
那两人刚走片刻,管家童伟便走了上来,朝赵小蝶微微一福道:“小姐,方才为何不留下那贯良”。
赵小蝶微微一摆手道:“这贯良留与不留都无妨大局,倒是童家两老的始终不开口,那才是大难题”。说罢,说罢微微一沉吟,在大厅中缓步走将起来。
童伟躬身跟在赵小蝶身后,低声道:“小姐难道是要让这贯良成为这盘棋局中的一颗子”?
赵小蝶微微沉吟片刻,良久才道:“我的确有这想法,我和童城相处日久,知道他一向重义,这贯良说不定便会从童城那,将昆仑镜的秘密探听来”。说完,赵小蝶抚了抚自己隆起的小腹道:“如果实在什么都不行了,这孩子便是最后一步棋”。
童伟双眼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道:“小姐您为家族牺牲太大了,只是老奴一直不明白,小姐为何不逼迫童城,而一定要从童家两个老不死的那里,用腹中的孩子做要挟呢”。说到这,童伟脸色一变,颤声道:“小姐,你虽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但我不愿意小姐你在这一步上走错了,要知道,要知道太爷为了这事,花费了几十年的光阴,而且小姐,你也知道太爷为人之道,我就怕太爷要是知道小姐善待童城,他会惩罚于小姐”。说罢,童伟忽的在地上连连磕头,续道:“小姐,你不念老奴幼时抱过你,也要念老奴一心为着赵家,你就让老奴亲自去对付童城吧,老奴不愁童城不说出来”。
赵小蝶脸色一变,彷佛那柔弱的身躯也在颤抖,大声斥道:“你给我滚下去,滚下去,我不想见到你,我有点不舒服,要休息,要休息”。
童伟脸色一阵黯然,诺了声,便待躬身退下,又听到赵小蝶道:“注意叫赵一赵二盯紧那贯良,还有我方才不是有意朝你火的”。
童伟一阵哽咽,道:“老奴知道,老奴知道,老奴更知道小姐心中之苦,小姐老奴这便退下”。说罢,转身离去。
赵小蝶看着童伟转身离去,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便像抽空了一半,一下子瘫倒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时间但觉身上汗珠滚滚而下,而腹中的胎儿彷佛也在肚子里踢着她。
人生自是有情痴,便是她又何尝无情,只恨,只恨童城为何生在童家,只恨,只恨童城为何不在途中死亡,好让自己不在受着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