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旦心中一惊,他离京时父亲便与他说过,与这王爷打交道,有些话,一定要小心说。这王爷疑心极重,便是他伯父与他相处亦是小心谨慎的很,当下沈旦心中一动,离席拜倒在地道:“王爷,您这便是错会沈旦意思了,本朝天子圣明,素来重视文治,对这干读书人最是欣赏,沈旦又岂敢叫王爷冒这险,何况王爷将来是要继承天下大统的,又怎么能绝了这干读书人的种子,让人畏惧王爷不敢投效王爷您呢,其实家父只是希望王爷能插手一二而已”。
那王爷将脸一板,假意斥道:“你休要胡说,什么继承大统,父皇没有定下来的事,岂能在外乱传,只是你父亲之意,本王却是了解,你也可以对他说,阻止那人的仕途,这也没多大难事,本王答应下来便是,只是叫你父亲多加些准备”。说罢,手微微一挥,道:“你起来吧,你这一跪,让这吃饭的氛围都不好了”。
沈旦闻言起身,他心中其实也非常紧张,这王爷素来以聪明才智,同时也以多疑闻名于世,适才他险些便要将伯父和父亲,带入一个难以脱身的境地。当然他心中明白,这王爷此举也是向父亲示好,所以这才如此爽快答应。只是沈旦虽然心中明白,却是不敢显露半分,当下也不掩饰,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那王爷见沈旦如此摸样,轻轻踢了沈旦一脚,笑骂道:“你这人最会演戏,就这一下,便能将你吓出汗来”?
沈旦微微一笑,道:“王爷虎威,怎么能不叫沈旦害怕”。
那王爷扑哧一笑道:“怎么沈家子弟都如此会捧人么,你当本王不知道,你伯父是谁?这人便算是会读书,就算中了状元,有沈相国出面,那人又能翻起什么滔天波浪”?
沈旦道:“王爷可不知,那人文采确实惊人,当今圣上又喜欢读书人,当然这还不是家父忌惮所在”说罢,冲那王爷一揖道:“王爷您要是知道那人是谁的弟子,也一定会像家父一样的”!
那王爷微微一沉吟,良久才道:“既然是你父亲朋友的弟子,那料想是江南王川明的弟子”?
沈旦摇了摇头道:“要是是我王伯父的弟子也就罢了,王伯父素来与家父要好,便是王家的几个子弟与沈旦关系也好,断断不会为此人而跟沈家翻脸的”。
那王爷轻咦一声,似是自问又像是问人,道:“难不成是衢州的那位倔强老头的弟子”。
沈旦闻言击掌大叫道:“王爷高明,昔日沈旦听家父说王爷天资聪颖,乃是诸王子中最能继承大统之人。便如王爷所言,这人正是那老头的弟子,这也是家父不愿意出面的原因,家父明面上确实不能得罪这糟老头”。
他话语中又是一个马屁拍去,在马屁中更是隐隐将自己父亲看法蕴藏在期间。那王爷一听心中便已知晓此中意思,只是他内心素是深沉,当下喟叹一声,隐隐叫起苦来,道:“这孙老头性子最是耿直,在士林中的影响也十分了得,确实不好得罪啊”。
沈旦微微一笑,道:“这也是沈旦来求王爷的原因,要是换了其他人,便是他考中了状元,却又如何,还不是叫我伯父给安排到穷乡僻壤,了此一生了。不过这人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老师有多厉害,而且传信来的还不是家父认识的人”。
那王爷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酒杯,道:“就算这人真是那孙老头的关门弟子,那也管不了什么事,毕竟沈家相爷也不是摆设,你父亲又何须请本王出面”。
沈旦道:“这也是家父谨慎小心,总是以为这人有状元之才,如果中了状元又被天子知道是那糟老头的弟子,这人便会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家父这才这般未雨绸缪般的部署下去”。
那王爷微微一笑,看着沈旦道:“你可是想叫这人根本中不了进士,更是让圣上看不到此人”?
沈旦叹息下拜道:“王爷高明,便是叫那人没有这个机会,王爷是主考官,这天下仕子,谁能不能中进士,还不是王爷说了算”。
那王爷又是夹了一颗虾米扔在嘴里,淡淡一笑,道:“本王可没这份闲心呐,何况这天下士子本来便是朝廷以后的英才,本王怎能将天下英才拒之门外。”
沈旦从怀中递出一物事道:“王爷这是些许东西,王爷或许看得上眼”。
那王爷伸手接过,随意一看,便示意身边的手下接过那物事道:“也罢,既然是沈大人所求,小王怎么也得答应”。那物事他虽是随意一看,但其中蕴含的价值,心中却是知晓的紧,更知道有这东西在手,自己便能将沈家兄弟牢牢跟自己绑在一起了。
沈旦大喜道:“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同时双手举杯,道:“王爷,沈旦给王爷敬酒,沈旦先干为敬”。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见沈旦敬酒,那王爷自是回应,两人一轮酒罢,沈旦又将贯良的籍贯等等,告知了那王爷,那王爷在听到沈旦报出贯良信息后,又特意让手下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