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要让自己的科举之路不至于被封堵,除非自己能够在京师名声大振,异或是自己能够得见天颜。
名声大振或是得见天颜,这些个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于上青天。不消说当年的陈子昂名震长安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他家财万贯,能够让他能做出摔碎千古名琴的举动,这才让长安市井中人为之一震,才能有机会将自己诗文散出去。而见天颜的举动,比起这来更难,不用说天子常年匿于深宫当中,便是偶尔出行也有禁军为之开道,而那些个犯跸之人,不是被乱棍打死,便是被压入天牢。偶尔碰上了像汉文帝这样的好皇帝,才有可能被禁军放过,但能不能接近天子仍然是个大问题。
贯良思忖到这,心中委实是困苦的紧,只是他生性坚忍,越是遇到常人容易退却的挫折,他越是豪不退切。再加之贯良自小便用当年南霁云的话:“将欲有为也”来勉励自己,所以更是让贯良能够经受住各种艰难困苦。
贯良左思右想,但觉自己心中想法无一适合,苦笑一声,忖道:“我还是结账出去为妙,也许在外面还能想出些主意”。当下贯良便呼来店里的伙计结账,只是这一结账,贯良这才现方才的一顿饭,居然花费了五两银子。
贯良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二手中的账单,心中惊讶万分,忖道:“怪不得能在这里碰到沈旦和那王爷,原来这状元楼的酒菜如此之贵”。要知,五两银子可相当于穷苦人家二三年的吃穿了。当初贯良母亲,好不容易才给贯良凑齐了十两银子,那还是他们节俭了不知多少时日才得来的,而昨日自己给了何家娘子半年的住资,就可以把何家娘子感动的半死。贯良看着小二递过来的账单,心头也不由得滴血,他一向节俭惯了,没想到在这状元楼醉上一回,便能让自己的银子大出血一番,好在身上还带有沈家的五十两银子,倒也不怕付不起账,当然能在这状元楼知道沈旦和那王爷的密谋,那便是比五百两银子还要值钱,当下贯良也不多说,便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那小二。
那小二接过银票,又蹬蹬的跑到楼下的掌柜那,将银票递与了自家掌柜。贯良看着小二下去,自己也慢步从走向楼下,那掌柜看到贯良下来,早已经示意小二将找银奉上。
走在大街上,贯良不由的暗叹一声,走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只是可惜,便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亦藏有如此多的黑暗。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只是贯良的心境变了,这眼前的热闹也就如那过眼云烟一般了。
贯良走在街头,正在犹豫是回家,还是继续在开封府街头随意走动时,忽然想起那日与王惜君分别之时,王惜君曾经对他说过,有一东西放在竹篓之中,如果日后遇到什么事,可以打开一看。
那东西究竟是何物,贯良曾经也甚是好奇,有一日特意打开竹篓看时,却现只是一香囊。当时看到王惜君给他的东西是香囊时,贯良也便没有继续打开那香囊了,而是珍而重之的贴身而藏。现在猛然想起王惜君的话,贯良心中便是一动,要知在贯良心中王惜君便如仙女一般,深不可测。不消说与王惜君的两番相遇,便是王惜君的一言一行,都让贯良知道王惜君不是普通人。而此番遇到这般境地,贯良自是第一个想到了自己所爱之人。
贯良从怀里将香囊掏将出来,缓缓的解开上面的绳子,这才看到这香囊里放着一张折成菱形的纸和一个看起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形状的珠子。
贯良心中一动,将那纸取将出来,打开一看,知道自己心中所料不错,这纸便是王惜君写给自己的信,信纸洁白,墨迹犹黑,但看那纸上写着:
“贯大哥:
你好!
小妹知道你打开这信时,必定是遭遇到难解之事。只是大哥一定要沉住气,不要惊慌,更不要被小妹在信中透露的身世所惊讶。
小妹本是江南人氏,自幼便喜爱道学,一心向道,家中父母见小妹如此自是阻拦。有一日,小妹在被父母训斥后外出,偶遇一世外高人。那世外高人见小妹,天资聪颖,便收下小妹为徒,又教授小妹种种道法,从此小妹便隐居荒山,日夜与那野兽为伍,修习道法。
前番两次遇到大哥,小妹便心生出爱慕之情,只是不敢亲口告诉于大哥,怕大哥害怕小妹是山精野怪,所以只能在信中叙说一二。
大哥,小妹修道多年,其实已经精通种种道法,如果大哥遇到难解之事,又打开了这封信的话,便一定要告诉小妹,好让小妹能助上一臂之力。
大哥你在打开这香囊时,一定看到这香囊里还有一物,那却是小妹留与大哥,用来联系小妹之物。大哥只要用手指,将那珠子捏碎,小妹自然会感受到大哥所在,同时也会在千里之外,赶来相助大哥。只是大哥切记切记,一定不要在众人面前捏碎珠子,也不要在阳光下曝晒这珠子,否则便会生出种种事故。
祝大哥身体安康
惜君
庚午年六月五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