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知看了沈梁一眼,淡声道:“难得你心中也有这番想法,只是你说,为父该如何安排这个林朝去处”。
沈梁偷看了父亲一眼,心中暗喜,知道父亲是在考量自己,大声道:“父亲,依孩儿之见,江南的凤州,那极是合适”。
沈周知闻言颔道:“不错,梁儿,你现在也是有长进了,不愧为父对你的栽培”。
沈旦对于官场上的情形却是不解,此时被父子两的哑谜,打得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追问道:“伯父,大哥,这其中可是有何奥妙”?
方才大哥与父亲的一番对答,沈周知的二儿子沈栋早就想插嘴了,这时沈旦一问,忙道:“不知道旦弟可知道世上可有狐仙鬼怪一说”。
沈旦摇摇头,一脸不解之色道:“这个兄弟还没有接触过,不过《山海经》和前朝的志怪小说里,倒是经常听人谈起过”。
沈旦此话一出,沈周知不由伸手在沈旦头顶一扣道:“你这孩子,不好好学那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反而看这些东西,难怪也不见你去考试”。
沈旦闻言一阵尴尬,只能偷偷望向沈栋,好让他来解围。
沈栋微微一乐,看着沈旦道:“刚才大哥说的凤州,我也只是听说过,好像这凤州有个县,狐狸闹的很厉害,据说已经在任上失踪了两任县令,这县令之位已经空缺了半年之久了,这事文武百官中除了吏部知道外,便只有父亲知道,就是陛下也不知道有此事,至于吏部,那多时父亲门生,那便等于朝廷无人知道。所以父亲推荐着林朝去那,这便是其中的奥妙之所在”。
沈旦闻言大悟,而沈周知却是哈哈大笑,心中得意之极,今日之事可以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眼看到自己的几个儿子和侄儿如此精于官道,这能不叫他高兴,当下沈周知呵呵一笑,望着自己夫人道:“夫人,今日虽然被那林家小儿败兴,但听得我家后辈成长亦是高兴,善在今日人齐,我们便喝上一杯如何”?说话间,沈周知便如没事一样了,其实在沈周知心中,沈盈盈再重要,终究是个女子,又如何与沈家几个子侄相提并论。
对于沈周知的话,沈家几个后辈自是答应,至于宴席如何,却是放下不表。
必中客栈,贯良现在等的便是朝廷的官职安排,对于沈周知,他心中已经不甚在意,该来的便该来,怎么躲也躲不了。在等待的数日中,贯良也没有歇下,先是和张云峰,将爷爷和妹妹安排到张家住下,而后便是努力了解着各地的一些状况,好尽快熟悉以后将赴任的地方。
这几天中,欧阳常只回来了数次,每次来都是匆匆离去,不过四人的友情,却是日渐而升,越的深厚起来。
这几日呆在必中客栈,也让贯良更加领略到世间的人情淡薄,客栈中除了张云峰、欧阳常、王博三人外,其他所谓的同年进士们,对于自己,都是恐若瘟疫,犹恐避之不及。
贯良心中当然明白,这些所谓的同年们,都在奉行着明哲保身之计,自己得罪了当朝宰辅,日后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现在要是跟自己走得近了,将来难免牵连进来。对于此,贯良心中也不在意,在他心中能有几个知己已经够了,不说童城,便是面前的张云峰、欧阳常、王博莫不如此。
时间总是去的那么快,也许在洗手的时候,它就从身边溜走了。
到了四月初一,贯良终于迎来了皇帝委派进士官职的时候,当然贯良和其他进士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前途是怎么安排的,俱都以为是皇帝陛下亲自任命委派,却不知这新进进士的赴任,俱都是出自宰辅之手,这也是为何宰辅是百官之的原因,也是为何朝廷要经常更换宰辅的原因。因为宰辅代表的相权,实际上是在制衡皇权,若是相权相逼皇权过甚,皇帝陛下自是要轮换宰相。这相权与皇权之争,在前朝便演变的尤为厉害,便是当今皇帝,为了制衡相权,没到四年都要轮换一次宰辅,而沈周知为人极为听从皇帝的话,又懂得讨好皇帝心思,在任上却是过了四年,这也是他第二任为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