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太监立刻将张燕三人围了起来。街上一阵大乱,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后退。张燕道:"这是冲我来的,你们俩退到圈外。"他二人怎肯临阵退缩,反正己得罪了李辅国和常公公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张燕于己有恩并且己成为公主,心生追随之意,再说了三人同行有了凶险,也不应该让一位姑娘担着。
他二人护住张燕,周三鹤说道:"常公公,张姑娘和你开个玩笑你就翻脸,如此不识趣真真令人好笑。想倚多为胜吗?我们哥儿俩陪你玩玩。"常公公闻言气往上撞,凭你个小小的护军也敢来向本公公叫阵?他怒极反笑道:"大言不惭,陪本公公玩玩,凭什么,就凭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哈"如此目中无人可把他们气坏了,正要作张燕拦住正色道:"你们俩且退到外边给我观敌掠阵。"周三鹤还要说什么,赵一龙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周三鹤看了常公公一眼恨恨而退。常公公决心己下,要生擒张燕查清来历上呈李辅国扫清异己,对赵周二人也要严加惩处。他还不知李辅国此时正被王太医救治,更不知张燕已是公主身份,一意孤行铸成终生之憾。
张燕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闪展腾挪点拍抓拿,和二十多名太监战在一起。常公公凝神观看,见张燕身法奇快灵动飘逸,双掌翻飞出手成圆伸缩突兀,习的似是洛阳北邙山一派的武功。又见她脚下一变前后左右飘忽不定,围攻她的太监们刀剑齐出劈刺砍杀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是了,她走的似是九宫连环步,也许是青城的枯元道长的传人,不过没听说他收过女弟子。这时太监们出阵阵惊叫,张燕身如银鲤手似闪电来往穿梭于人群之中,双手一锁喉一夺目刁钻狠辣却全是点到即止极有分寸。莫非她是郭子仪军中无影圣手钱嵬的千金?不对呀,钱嵬充其量是从五品,两位护军中尉也不可能听命于他的女儿。错了,这姑娘分明是姓张与姓钱的扯不上的。
常公公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没能猜出张燕的来历和武功路数,反正打了孩子娘出来,教训她一顿自会知晓。忽听"当啷"之声不绝于耳他定睛一看,二十多名太监倒有半数兵器被夺走呆立当场,显是被点了穴道。莫非她是雷野夫的千金而隐去真名?长得虽不太象这手法却极为相似,赵周二人听命于她极可能是奉雷大哥之命。正在胡乱猜测又听张燕叫声"接着!"一个人影凌空而至。
只见一个小太监被抛了过来,常守业忙出手接下,谁知张燕在人上附以内力,他猝不及防被压得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刚刚放下第二个又到了他忙提内力上迎,不料这次张燕却没加内力,常守业用力过猛身向前倾,正绊在刚丢下的太监身上差点跌倒。
常守业以内力硬接,飞来之人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差点喷到他的脸上。他忙用手遮拦,眼还未睁开听得风声又到,想躲开又恐落人话柄只好用手去接。谁知这次附以的内力大得出奇,仓促间未及将内力提起,他一连倒退了五.六步重重地跌坐地上。
他怒不可遏,将怀中的弟兄扔到一旁跳将起来,提气运功双手成爪就要向张燕攻去。张燕笑道:"常公公稍安勿躁,先接人后较量。接着!"又一个太监飞了过来。他不敢硬接侧身斜推将力卸掉,任其摔在地上哪管死活。
那些太监们可苦了,有一半被点穴道的象木桩似地拄在那里,张燕象一只穿林掠枝的燕子在木桩间穿来绕去,神出鬼没地连连出手,而且是出手必中太监们连连飞出,片刻间场中只剩下那些木桩。
前后不过盏茶功夫常守业己是孤家寡人了。张燕的武功令他吃惊,再加上赵.周二人相助,自己是战无胜算退无颜面。正尴尬间赵一龙走来向他低声说道:"常公公,这位姑娘的身份很不一般,没经她允许在下不敢透露分毫,你若罢手乃明智之举,以后自会明白,何去何从请三思。"常守业暗道:今天这事蹊跷,必须尽快向宰相大人禀报,若是这两个家伙吃里扒外就一块收拾了。
这时整条街都挤满了人。见那位姑娘不畏五坊小儿这帮恶宦,敢于为他们打抱不平全都为她鼓劲喝采,同时也为她捏着一把汗。白老先生闻讯慌忙赶来分开人群,正巧到赵.周二人身边拱手道:"二位护军,这位姑娘乃是老朽的亲戚,请你们看在""原来是白老先生,请不要如此客气。"赵一龙见他误将自己当成是宦官的同伙笑道,"好教白老先生放心,张姑娘可不是外人,我和周兄弟奉她之命正在给她观敌掠阵。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她吃亏的。"白老先生听他一讲很是诧异,平时这两位见了人不会笑,今天却是礼敬有加,而且在帮助燕儿真是奇哉怪也。张燕料理完那群太监意犹未尽,又向常守业叫阵。赵一龙实不愿多生事端,便又向常守业使了个眼色。
常守业眼珠一转哈哈一笑道:"姑娘身手果然不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和姑娘过招本公公这把老骨头还不散了架?还是让我多活两年吧。"那位姓胡的太监凑了过来想替常守业说几句体面话,刚一开口常守业怒道:"谁让你们来济仁堂生事的,难道不知这里是白老太医的铺子?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以后不许到这里来添乱!"张燕道:"既然常公公不肯赐教,姑娘也就不留诸位了。"说罢她指风连将站着的十余个太监的穴道解了,赵一龙周三鹤也给地上倒着的解了穴。常守业抱拳一礼带着太监们狼狈地去了。
白老先生激动得老泪纵横过来相见,张燕口称伯父盈盈拜下。白老先生喜爱之极拉着她非要去家里,姐姐不在她实在不好意思去,再说还要去找苏半月取药便宛言谢绝。
正说着话挤进一个年近百的胖子,向张燕抱拳道:"这位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白老先生道:"燕儿啊,这位是对面四海酒楼的徐老板,和咱们家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你应该称为叔叔。"张燕施礼道:"原来是徐叔叔。"他被张燕称做叔叔非常自豪,但恬居长辈仍觉不好意思说道:"姑娘为我们百姓申张正义惩戒恶徒,真是人心大快。现在天己正午,无论如何也要到我的小店吃杯水酒,也算我们百姓的一点心意。白老兄你也不帮我说说!"白老先生道:"帮你说?我还想要她到我家里呢,我肯定不钸你!"张燕现徐老板和伯父之间语言率直,全无半点客套说明关系确是不错。徐老板言词恳切实难推辞只好应允。徐老板高兴地说道:"这就对了,我说姑娘,你以后用饭就到我这里来,千万别去他们老白家,里里外外都是药味吃也吃不好的。""你别得便宜卖乖。"白老先生只好退让。
张燕道:"赵大哥,你去袁尚书府的那个坊里的通达客店,请苏叔带两人的七厘散和飞龙夺命丹来这里吃酒。周大哥你去驿馆请罗将军过来说我有事相商。伯父,这是他们刚抓的药请给煎好放在柜上就行了。我现暂住在礼部袁尚书的府里,姐姐回来派人给我送个信儿,今天徐叔叔如此厚爱还请伯父也过来一起坐坐。"见她举止得体谈吐不俗,处事条理清晰面面俱到大有乃父之风,和凤儿相比另有一种风采。白老先生暗暗称奇。见张燕请他过去便以煎药为名搪塞过去,心中只担心权宦们报复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