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格外喜欢瞧村里人对我笑。白胡子们把我拉进怀里喊我金童,小脚奶奶拽我搂紧口口声声唤心尖肉。就连大姑娘新媳妇逮住我也是拧一把,亲一口。
妈妈有我这样的漂亮的儿子,心里自然高兴,逢年过节就用平时攒下的鸡蛋,换取花布给我做新衣。惹的五姐跟妈妈吵,说妈妈偏心眼.有一年端午节,我又穿了新衣,气得五姐饭也不做了,从土坯灶里抓了一把灶灰,当胸摸在我的新衣服上,我大哭大闹,睡地打滚骂五姐。五姐怕妈妈知道了,忙近前哄我快起来,别把新衣服弄破了,弄脏了,将来长大了,娶不上媳妇。我却不依不饶双脚乱蹬,扯直嗓子哭嚎。五姐急中生智转身拿来烧火钳,一边比划着,一边恐吓我,再不起来,就把我钳死!恰在此时,妈妈赶来,不分青红皂白,怒不可遏地打了五姐一个嘴巴。
五姐含泪抱起我,我却一头扑进妈妈的怀里,怨气十足的长出大气,听见妈妈怒斥五姐,说:“你屎嘴尿嘴什么话不好放,偏咒他死,你死一百回,他也平安无事!”
当天晚上,山村里家家户户都在煮粽籽。糯米苇叶包的粽子,经山泉沸煮,特有的香味弥浸着整个山村。村头那颗荫如华盖的老榆树,从它的缝隙里冒出个月亮,月亮的家好像就在老榆树下。有了月亮的山村,多了几分祥和的气氛。妈妈领我给邻居送粽子回来,我的兜里不仅装满了回赠的粽子,而且还有几个沉甸甸的煮熟了的鸭蛋。其中有两个鸭蛋染的通红,是项奶奶特意给我的。
回到家,我钻进五姐的房里,煤油灯下,他躺在床上,没有脱衣服,用被子的一角盖了一起一伏的胸脯。五姐看见我,翻身将脸转向墙壁。五姐睡的床,是用土坯砌成的。我一时爬不上去。搬来木凳,踮着脚尖,吭哧半天才拱上去。我叫五姐,她默不作声,我似乎听见她暗暗抽泣。我就跪在她的身边,掏出红鸭蛋,仔细地剥好,细心地挤出蛋黄,扳过五姐的脸,把香喷喷的鸭蛋黄硬塞进她的嘴里。妈妈进来见此情景,笑着喊五姐快起来,说我心疼五姐不给妈妈吃,我把蛋白用手托给妈妈,妈妈笑得很响,五姐也笑了。笑着把我楼在她的胸口,我趁机给五姐擦去泪水。五姐说,明天她一定帮我洗净新衣。我说衣服做小了,不然,我不要了送给她穿。五姐照我上打了一下,嗔我卖乖。
妈妈走到外屋坐下纺线。五姐起来洗完脸纳袜底。五姐纳的花样多得很:满天星,回字方块,蜻蜓同栖池边树,皂角对月亮。我坐在矮登上,双手托腮,不声不响的扑闪着一双眼镜瞧五姐那张好看的脸。可能是我看的太认真了,五姐用袜底在我头上轻拍了一下,对妈妈说:玉宇弟弟眼睛睁得像小大人一样,想啥哩。于是五姐就把我拉到她的怀里,她的长发拂在我的脸上,我耳朵痒,脖子痒,连鼻子也痒。我抢了五姐的袜底,跑开了,那袜底上正绣着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
妈妈说,在我刚出世不久,我的父亲就去逝了。所以,五姐仅上了两年半学,农活倒学的挺熟的。
麦收季节,五姐起早贪黑地割麦。麦浪的热气直往脸上扑,蒸得捂心发强地热。背上烈日当顶晒,烤得后背似着了火。焦棱棱的麦杆儿扎胸刺怀,不割它不倒。出力卖劲狠命割麦,汗能把眼珠子浸得剜心样疼。抹也抹不尽。真个是低头割麦一身汗,直腰筋骨断。我给五姐送水去,她忙用镰刀割树枝拔野藤编帽给我遮住毒花花的太阳。五姐说:玉宇弟,你不能晒,你脸皮嫩,遭了暴晒,会起水泡,长毒疮。我问,五姐,你咋不怕晒呢?五姐没答话,仰起脖子一口气的灌水。未待五姐喝足水,队长就喊快下地别耽误时间。我心里恨队长,是他管住了我五姐。我冲到队长面前,大声对他说:你在硬叫我五姐干活,我把你家菜园里的菜全拔了!我的话刚落音,割麦子的一些人哄然大笑!队长也笑道:你小兔崽真会想出报复点子哩,当心我把你阉了。他说着瞪起暴眼珠做出欲抓我的姿势。大家就齐声叫我快跑!!我顾头不顾腚的逃了,身后响起一片欢快的笑声。我不知笑队长还是笑我。
麦收告一段落,秧田尚未翻耕靶平。农忙的季节,出现了少有的暂歇。于是,五姐带我去响水坪。响水坪有条河,五姐让我站在河边放哨,她自己则下到河里,洗净割麦时脊背上存留的汗盐层霜。当清亮亮的河水冲刷着五姐浑圆的肩膀,我看见五姐歪着头,将墨一般的长发在流淌着的河水里涤荡。秀发在水里散开的飘,被水卷入又托出。五姐脸上溅满了水珠,夕阳爽照,玉珠点点,笑靥暗藏。我望着她,心里像初升的月那么干净,明丽剔透。五姐没面对明镜端坐梳理满头青丝,却于大自然的怀抱,伸开双臂,拥抱独自畅游的惬意。五姐的游姿,可谓水中之舞,指牵粼粼夕水,足系整河夏绿。与水相共,翘臀时沉时浮。此时的五姐不再掖掖藏藏,忘情的把自己的肢体完美的交给了大自然。河岸两旁的树枝,把它们的身影投入河里,给予了五姐柔情和浪漫。
五姐终于洗完了,上岸擦水穿衣冲我笑。
我讨好的说:“五姐,你真俏巴。”————注:(俏巴:中原山区方言,意思是很漂亮,很风骚。)
“掌嘴,不学好。”五姐故做生气的说完,就迫不及待地亲我,我倍感自己特别幸福。
五姐和我走在夏夜的河边,树丛与河水之间似有黑的挑动不起的幔隐藏着密事。草间虫鸣,时断时续;望远处,婉约清虚。五姐拉着我的手,慢慢地走。我明显的感觉五姐的手渐渐发凉。我有意贴近五姐,想用身子传热,暖和她的手,可我仰脸瞧她,五姐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哭了。
“五姐,你哭了?”
“玉宇弟弟,五姐心里好疼你,真的舍不得离开你。”五姐说话慢声细气,泪湿前襟。我不知五姐为啥好端端的要哭,又说出这露而有含的话来。
“五姐,你大概累了吧?歇乏以后再回,好吗?”说吧,我顿觉自己忽然长大了似的。
五姐坐在草坡上,背靠着一棵树,把我揽进她的怀里。脸紧贴在我的右腮,什么话也不说。好一会才抚摸我的脸,一遍又一遍地扯着我衣角。五姐的举动让我心里发酸,我担心她再哭了,叫她唱歌给我听。
五姐惨然一笑说:“宇弟,你真可爱,你懂事了,你知道姐姐的心事哩。”
五姐双手搂着我的腰,唱了起来:夜半三更落细雨,山伯想起祝英台。浴月谁,不知秋至冬来早…………
这几天,京城的气温总在零度上下徘徊。直到室内暖气很旺的时候,夜空中就飘了雪。对银白的世界,何玉宇全无反应。琼花玉树景虽好,冷风却多。洁白的地面,有人走了脚印,也不干净。但董郁楠的卧室,却非常干净。无论床上床下,皆是一尘不染。脱了衣服做那事,一点也不影响。
这次活动之前董郁楠指教何玉宇先用雪水洗身,董郁楠悄声走到室外,从雪地里抓来两把雪,对玉宇的脑门和胸部擦了擦。他说自己喜欢的地方,一定要洁净。接着他拿出高级定型绣花乳罩,亲自给何玉宇带上,握着玉宇的手,说:“很好,很好。表现的不错嘛,带着这乳罩是光荣的,今后可要谦虚谨慎啊。”
何玉宇马上就变得骄傲了,他说,男人怎么可带这么贵重的东西。
董郁楠抄起鞭子就打这个不长进的人。也许鞭声分贝低了,命运之音似乎成了“春江花月夜。”但董郁楠也没着恼,心想在这冰天雪地的夜里,听一曲春之赞,别有一番韵味。这么一想心情就有了。她解开衣扣,招呼何玉宇过来帮她调节好情绪。玉宇的手不知道摸她那儿,误按了她的心窝。她跳了起来,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那是她思考重要问题的地方,岂是他随便侵犯的。经历这么多次,对女人一点都不懂,该亲热的地方,却不能无师自通,让人郁闷!董郁楠生了一会儿气,索性把衣服一件不留的脱光,看他到底是否晓得手伸何处。奇怪的是何玉宇的手居然抖了起来。
董郁楠攥了他的手,往她阴部放。让玉宇先爱抚后插。何玉宇心慌气燥的瞎弄一阵。董宇楠忙将玉宇推翻在地,骑了上去,感觉不好使劲,叫他上了床,四肢放开的仰躺着。她明察秋毫的看见,何玉宇小腹下的旗杆稍微偏斜,就用指尖在他的东西尖儿上逗一逗,又伏过身去,把旗杆校正,夹正旗杆的工具,当然是她的两片嘴唇。她端详着旗杆,心里老觉得它美中不足。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下床找了一块布,用剪刀,浆糊做了一面旗帜。当她把旗帜套在他的旗杆上时,她后悔做旗帜心切,旗卷不合尺寸,刚套上就无风自坠的落在他的“草原”上,让何玉宇在床上发笑。
“你笑什么?”董郁楠问道。
笑你的一天犹如光速之快。
我还以为你笑我死哩。
那竟降半旗,你这是干什么?
好啊!你狗胆包天的又胡思乱想。看我怎么教训你。
何玉宇再也不笨的忙把脑门抬高,挺起胸膛,任凭董宇楠击打,施压。
你的大脑感觉如何?
“一片空白。”何玉宇回答。
董郁楠说:“刁民,你敢说谎!”
董郁楠打累了,双膝跪在何玉宇的胸部,问道:“你的心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升旗降旗同时进行,说明你殷切希望天马上黑下来,入夜好跟我快活。”
董郁楠纠正道:不是天马上黑下来,应该说时间过得飞快。一个名牌的大学高材生,怎么连中文的语意都不会表达,可见你整日颓废!
知道了。
董郁楠问:“知道什么?”
你惜时与我同睡。
董郁楠这才把朝何玉宇伸过去,让他在她的后面与她做了那件事,感觉好极了。
次日,何玉宇走出金台园,来到马路边。过往的出租车明显比平日少了一半。有时开过几辆,不是司机早已搬倒了空车牌子,就是司机冲他摆手。天空中仍然落雪,他抖一抖身上的雪花。终于有一辆车向他驶来,司机摇下车窗玻璃,伸长脖子问:
去哪?
中华村广宇地。玉宇靠近车门。
“道滑。”司机开始往上摇起玻璃窗。
“付你双倍的钱。”何玉宇说。
大款是不?老子真还吃错了药,偏不爱拉你这号人。
你敢拒载?
行了吧,大爷,我还真感谢你赶紧记下我车号,多举报我几次,免得大雪天我起早装孙子,不能抱老婆。
什么心理。
“得了吧。穷样子也有制刘四爷的时候。”司机瞅一眼站在雪地里挨冻的何玉宇,吹着开心的口哨,十分潇洒的一放油门离去。
何玉宇在打手机要车,手机响了半天,才传来司机老窦的声音:“何总,您好。对不起,车被堵在王府井大街,过不去。”
何玉宇返回何郁楠住处,到处找也不见她。正在想她去了哪里,这时,从卫生间伸出一张鬼脸,却是董郁楠的声音在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何玉宇受了惊吓,再细看乃是董宇楠做了面膜,脸上糊满了紫黑的东西。何玉宇说没有车。董宇楠就在卫生间里给司机打电话,告诉司机车到中华村广宇地,立即返回。挂了电话,鬼脸又露了出来说:“到院里做我的车回去。”
路上,司机像追魂似的把车开得飞快,一个扛着修鞋箱横穿马路的汉子,差点送了命。何玉宇问司机握方向盘有几年了。司机不说话,两眼紧盯前方。前面雪地里突然冒出一个人,高举着双手,大喊大叫的朝马路扑过来。司机极快而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车身躲过那人,与之擦边而过。司机将车暂停,掏出50元钱塞在一包香烟盒里,开了车门,把装了钱的香烟盒扔给那人。何玉宇清清楚楚的听见:谢谢啦,上访这么多年终于遇到好人了!!!何玉宇再问司机,凭什么给那人东西。司机仍是一声不语。何玉宇就晓得司机原来是个哑巴。哑巴司机把车启动,又开的极为疯狂,发疯般闯了红灯。交警骑着摩托车就追,哑巴司机并不停车,反而加了速。交警责任心强,玩命似的骑着摩托车追上来。哑巴司机没把尾巴甩掉,很是不耐烦,拿起自己的驾驶执照,开窗扔给交警。何玉宇目睹哑巴司机做事荒唐,心想董宇楠城府够深的,找个哑巴给她开专车,她的行动没人说出,也就无人知晓她反窜了那些角色。车到广宇集团大门前停下,门前侍者看见车里坐的是何总。赶紧过来打开车门。何玉宇弯腰钻出,吃了一吓。
原来是哑巴司机在他身后说:“首长,走好!”
何玉宇问:“你不是哑巴?”
我只能说一句话,也算是哑巴。
你已经说了第二句,还算是哑巴?
心里有许多话要说的人,却不说,还不是哑巴?
那是因为你不说,不能说你是哑巴。
我想说,但不能说,还是哑巴。
“你就装哑巴好了。”何玉宇有些不耐烦了。
是的,是的。首长,走好。
回到办公室,何总经理说遇到一个装哑巴的人作怪事。黄秘书听了头尾说哑巴很正常。玉宇让他讲道理。黄秘书说哑巴开快车,可能习以为常,要么家里有事他急着赶回去。遇到亡命之徒拦车,哑巴肯定曾经碰见过。像这种不顾性命的人,总爱拦官车。至于哑巴施舍,一定是哑巴想到这家伙落雪之时日子不好过。若提哑巴闯红灯,他是故意让交警吃苦头。你想呀!当交警拿着哑巴的执照,向交警的上司邀请赏。上司极有可能打交警耳光。呵斥交警幸亏没扣车,否则,雪未化尽,他们的饭碗就得丢光。因为交警不知车主是谁,胆大妄为!
何玉宇说:世上的怪事,真***怪有道理。
没道理的事就免做。何总经理说完这句话,要封子先把臭嘴改改。
那时正在开会,大家争先发言。有人言及广宇集团形同虚设,都不会做生意。你看当今电视剧上的公司经理,说话一套一套的,念起生意经人五人六。哪像他们,疯傻不均。简直不敢说这群人是经理还是活妖精。
封子明白说话的人是影射自己。立刻站起来反对。封子说电视上的经理,是猫装熊,假的可怜。你若不信,只要那些油头粉面的经理,没完没了对倩女说话时,无论他说的多么深奥,你往他肚子一拍,经理肚子滚出的驴粪蛋子,准能把电视机涨炸。还有读名人出的书,真不如看三流作家写观音菩萨生个儿子大开杀戒痛快。
黄秘书敲了敲桌子:扯远了,瞎说什么,开会哩。
吴良臣说,是啊,开会哩。开会总得有个开会的样吧,是不是?大家知道现在的人做生意,讲究营销,促销,直销与策划。尤其策划者,本事大着哩。策划一本书先定选题,再找几个人坐在一起侃,然后雇几个稍懂文墨的人加班加点赶。书稿未杀青,报纸电视广告就呼啦啦地吹。印出的书不管有无内容,照样可挣上几十万上百万。反正上当受骗的是读者。鬼叫读者的魂丢了,偏往书店书摊去找。这仅是一般的策划。智商高的则策划拍卖王府井,防癌义诊大活动。为消除艾滋病募捐演唱会。我们不妨也搞这样的策划,为了弘扬祖国文化,让中国的龙头成为世界之最,希望全民义捐,在喜马拉雅山顶峰,再修建一座长城。
易伙伙说,光讲策划也不行,还要懂得具体实施办。目前社会上很流行1.2.3.
黄杰袛说,1.2.3乃雕虫小技,有损广宇集团整体形象。
何玉宇问,什么叫1.2.3
倩莲说,1个男人2个妞陪,再给男人3000元误时费
王二说,这有何难,我们可以搞新的1.2.3.即是:1个男人给他雇2个情妇,再送他三居室一套。王二说罢,见何总经理没有点头,疑怀自己说错了,改口道:“1个男人,2个警察,待这个男人酒醉饭饱,把男人抓起来判3年。王二看见何总微微一笑,得意忘形的高声大嚷:“1不是1的时候,找2个大汉去他的女儿,他的老婆。再把他的老妈从3层楼上狠劲踹下来!
何玉宇说,像王二这种人,管住他了是王二,管不住他比王一还厉害。希望凡是广宇集团的人,不要张嘴可见“黄灿灿的牙”,克制一下偏食“臭豆腐”,常漱口。现今是信息爆炸的时代,商场之战,我们既不能拿长茅大刀上阵,也不能乱掷原子弹。应该密切关注信息高速路。思维要敏锐一点,动作要抢先一点,胆子要大一点。现在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