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大河绕山脚而去,河水奔流不息,河岸草坪连绵。堤坝管理的很好,没有塌陷之处,牛羊骡马自由的在高耸入云的林间吃草,水牛在吃草时显得很老实,羊在咩咩的叫,牛听见了不烦,竟是用大眼珠把眼皮顶大,继尔,仍旧是忙着填饱肚子。骡子有些逞能,逛来逛去的,但它比不了马的洒脱,皮毛光洁度较好的良马,食草时遇到骡子来捣乱,先是发响鼻警告,然后,就是仰首长啸————
听见马的啸声,站在河湾村石碑站牌前的村长和会计互相对望了一下,又继续往地上撒石灰划界。
表面上说是祭山庙,实际上也和各地庙会差不多了,但有一点是与众不同的,那就是来河湾祭庙的人,必须是在本族长辈的带领下,恭恭敬敬的敬香,烧纸。现在出门打工的人多了,但回来过年的人比从前更多了,所以,在这年前祭山庙人要比平时多几倍。正是来的各行各业都有,必须要有个规矩,城区现在实行圈地,养地,那是为了搞房地产,现在村长和会计撒CaCO3划界,纯是为了让参加庙会的商人们接地界的划分来安纳多少钱费用,这是透明的,比城市房地产的操作透明多了,来这儿你占用地方多,你就多交钱,占地少你就交不多。若是觉得换算公平合理,你就去找庙会规划办公室的主任解决问题。不过,你先要清楚,这儿的规划办公室可是临时的,原因很简单,庙会不可能不散,并且也散的快,所以,这临时的办公室也不是你据理力争的地方,何况庙会办公室的主任就是村长大人!
地盘的划分还未完毕,送礼的已经找上门来了。这不,挑着两箩筐鸡鸭的杨和气一脸和气的走来了。
杨和气:“哎呀呀,真是大吉大利,路上就能遇到贵人了,村长,会计,我这就要往你们家去,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
杨和气放了挑子,福星烟就敬上来了。村子和会计接了烟,一边抽一边和和气拉开了家常。然后,自然是让和气挑了理想的地方。杨和气一边把鸡鸭往村长和会计家送,一边回头说:“晚饭我就不在你们二位家吃了,等庙会散了,我再恭请二位。”
“好啦,好啦,你就快去快回吧,你弟妹在家里,别忘了去哑叔家带个包。老人家不在乎你的包大小,要把礼体做周全,周全哟。”村长说。
“晓得的,晓得。”
这边杨和气刚走,那边边生财就骑着摩托车过来了,见面又是一阵寒喧,然后是挥手作别,瞧那摩托车方向当然是往河湾村开去的。
二位送礼的刚刚离去,开着小汽车的曾有钱把车停在了村长和会计的面前。
曾有钱:“临时抱佛脚,临时抱佛脚,一点儿茶叶钱,不成敬意,请笑纳,笑纳。”
村长装了曾有钱送给的红包,脸上笑颜也就开的鲜,会计装了红包,更是笑容可掬了。
会计说:“曾有钱啊,你的生意做的远近皆知,音叟无欺,好啊,祝你发财。逢庙会时,你看中哪块,保准给你留了。”
小汽车开走,不远处又有骑马的来了。
村长和会计可不愿意在这马路边就把自己的腰包给塞鼓了,那样不好,怀孕的村妇会被人家赞颂有喜,可是鼓了腰,大了肚子的村长不会被村民们称赞有喜,搞不好还会倒霉的。现在的村民比不了以往,也知道村官会先富,富后唱着高调记不住穷困户,一心只想着如何富得流油……
因此,村长和会计离开了。他们换了个地方,来到了通往河湾村的要塞——————茅草棚子饭庄。
茅草棚子饭庄一边连着河,一边紧挨山。场院不小,屋舍建筑合理,停车场,栓马房,船舶港,直升飞机教练场,天然温泉浴池,还有一处是早就建成的高尔夫球场。
村长和会计进门,喝茶的纷纷起身,恭维话在此不嫌其多,嘴笨的也会冒出几句:村长你好,你是咱老百姓的好领导,你是庄稼人的贴心人,你让我们轻易就能见到你啊,感到无比的自豪!
村长笑了,不是笑说话的人水平低,也不是受奉承就显乐,村长笑自己受捧时安然自得,被撸掉官时也能自得安然。
会计也笑了,会计笑自己掌管钱财不够贪,周旋官场玩得转,偶尔忏悔己业障,遇事和好仍旧坚守那份心照不宣。
尽管二位官人未向诸位作亲切的招手致意,但他们的微笑,已经让茶客们倍感这早春的来临又添了几分暖意。
茶客甲:“村长好,会计您也好,今年不但是早春,还是个暖春啊。”
村长:“是啊,是啊,堤坝那边牛羊啃青了。好年头。”
茶客已:“村长,这暖春会不会有什么兆头啊?听说县长的未来女婿何从来过年要回来?”
村长:“这个,哦,这个,这个……”
茶客甲:“村长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吗,告示都贴出了,方园几十里地的人都知道了,这些天往黄县长家去道喜的人肯定把他家门都挤破了。”
村长:“哦,是吗?可是男方却在咱们村。”
茶客丙:“那是,那是,何从来可住在咱们河湾村,男方不出大花轿,新娘再急也不能登油台吧?”
众茶客:哈哈哈,哈哈哈
茶客已:“天亮还是要听公鸡叫,河湾村的男人不亮嗓,金凤凰也会变成落汤鸡!”
过客:“你这话说的要站在彩旗尖上听了,啥叫你们河湾村的男人不亮嗓啊?除了你们河湾村有象样的男人,别的村男人都是豆腐渣?道理不是这样的吧?”
茶客已生气了,站起来离开茶桌,说:“就你这德性,长相,你***也配和我说话?”骂人时,他的歪嘴因为气愤,明显的更歪了。
过客:“说话咋啦?大路不平众人踩,你话失理换兴别人张嘴?”
茶客已:“哪儿跑来的野驴,敢在这儿叫唤?有笼套,没地拴的东西!”动粗时,他的眼里充满了一股邪气。
过客:“算了,算我倒霉,遇到你这好种,好德性的人。”转身准备离开。
茶客已:“想溜?有那么容易吗?来这儿不会不知这是河湾的地盘吧?”
过客:“你想做堪?”
茶客已:“你***刚才骂了我,你就想拍走人了?你还是个人种吗?”逼向了过客。
过客分明看到厅内众人在观阵,却无人过来帮他腔,而这个茶客已似乎就是一个乡村痞子了,过客为此不但感到了自己受屈,更为大家的麻木而感到了悲哀,他真的不清楚这么好的一个休闭处所,为什么却出现了这么一个说话过分,出口即骂的东西。过客明知自己没有骂对方什么,却受到了纠缠,顿时就想一走了之。
茶客见过客似乎胆怯了,似乎不敢与他斗嘴了,为了权威性的树立自己在此的榜样,为了让村长和会计瞧见他的勇敢与雄起,他一把抓紧过客,一招扫裆腿,就将过客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