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源带着百姓去村外分配土地,经过沙玛有日的煽动,良田被优先分配,最后只会剩下半山腰的梯形田,水源艰难,基本上靠天吃饭,土地又极为零碎,耕种极为不便。
原先还在观望的百姓,顿时慌了神,纷纷央求沙玛有日,要求给自己分配一份良田,但沙玛有日也没办法,如果不能“入汉籍、奉天主”,暂时便无法享受耕地,最后能分得多少土地,赋税如何,现在都是说不清。
沙玛有日见有些百姓依然执迷不悟,便根据李自成的意思,说出彝人的来源:彝人原本就是从中原搬迁过来的汉人军户!
百姓们立时目瞪口呆,眼看着良田就要分光了,此时顾不上辨别真假,只能央求沙玛有日将他们登记为汉籍,奉天主的事,可以缓上两日。
沙玛有日以最快的速度,将彝人百姓登记为汉籍,又给登记完毕的家庭,及时发放了一枚腰牌,让他们去村外寻找唐源。
沙玛有日仔细查找了一遍,确认所有的百姓都已登记为汉籍,方才来到村外。
此时已经是午时了,唐源暂时停止分配土地,众人便回家吃饭。
午饭后,已经分配到土地的百姓,便去自己的土地上侍弄着,将土地与周围的界沟确定下来,没有分配到土地的百姓,则是围在唐源的周围,眼巴巴地等着唐源给自己分配土地。
唐源可以按照百姓登记的先后顺序,依次分发土地,沙玛有日的手头上,也有登记的顺序,但考虑到劣等耕地不能集中分发,再说,百姓在登记为汉籍的时候,通常都是一窝蜂,先后顺序并没有实质上的意义。
经过沙玛有日的调解,下午分配土地的时候,上等土地与下等土地搭配在一起,混合分配,采用抓阄的形式。
序号在前的百姓,虽然优先分配土地,但土地的质量,并没有明显的上乘,百姓们方才稍稍安定下来,闹了一日半,直到第二日下午,所有的百姓都分配了足额的土地,并且拿到了相应的地契。
大箐村的土地,还有少量的节余,因为都是相对劣等的半山腰梯形田,耕作不便,亩产量又难以保证,暂时作废,由建昌府收回,将来再做打算。
沙玛有日作为大箐村的里长,负责日常管理,初步调解百姓之间的纠纷,并且负责向所有的百姓征税,集中上缴建昌府。
大箐村还有十一名甲长,每名甲长除了都有自己的耕地,还要定点管理十户百姓,协助沙玛有日。
大箐村按照遵义府的模式,建立了里长——甲长——百姓的管理制度,在管理的初期,实行连坐制度,一人叛乱,全家担责,一户叛乱,全甲担责,一甲叛乱,全里担责。
当然,唐源告诉百姓们,连坐制度仅适用于叛乱、入汉籍、奉天主等大事,普通的纠纷,由沙玛有日先行调解,如果无法调解,将由府县进行判决。
入汉籍的事,基本上已经完成,百姓都已经用了汉名,登记了汉籍,村中备有文书,府里亦有文书,只要百姓们不反悔,不做出集体叛乱的事情,官府一般不干涉百姓的日常行为习惯,只要不与天命都督府的律法相违背,百姓可以保留民族服装,保留部分风俗习惯,但必须逐渐学习汉话,所有的文书记录,必须采用汉字。
等到建昌府的土地分配完毕,官府会向村中派出汉人,教习百姓,尤其是孩子们汉话,将来不至于因为语言不通而吃亏。
汉话虽然难学,但对大部分彝人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在与汉人的交往中,大部分彝人都会一些汉话,加上彝人没有自己的文字,一应记录,原本就是借用汉字,凡是声望较高、家境较好的彝人,基本上都会正常使用汉话。
唯一的难点,便是奉天主的事,李自成打算,待建昌府周围基本汉化,便将各村的里长、甲长集中至府城进行培训,至少要学会祷告词,学会在饭前向天主祈祷。
唐源离开大箐城村,进入下一个村庄,李自成则带着王壶茶、甘思妹,还有几名女人,回到建昌府,预备筹建水果楼。
经过多方考察,水果楼立在府城的西南角,靠近西门大街,这里原本是一个土司的府邸,土司被杀后,府邸被天命军无偿征用,暂时闲置着。
李自成让亲兵将府邸打扫一新,又换上水果楼的招牌,府邸内部也是进行了改造,后院留下一片菜地,中间用木板分割出三十余间小木屋,每间小木屋内,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半新的木桌。
小木屋平日留给女人居住,每人一间,接待士兵的时候,就在这样的小木屋内,女人们之间虽然知道一些对方的讯息,却不会相互干扰。
李自成带着王壶茶,从前院道后院转了一圈,除了要求王壶茶平日搞好水果楼的卫生,还用手指指点着,什么地方将来可能增加小木屋,什么地方可以种植风景树,什么地方可以开辟为小型菜园地,可以种植蔬菜补贴水果楼,也给女人们找些事着,避免闲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