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也是识时务,给李自成叩了头,算是认了华夏的新君。
李自成让田弘遇起身,却没有赐座,他只是叩了头,这还远远不够,淡淡笑道:“左都督的府上,可有一个叫陈圆圆的女人?”
“陈圆圆?”田弘遇以为李自成讨要陈圆圆,忙道:“回皇上,小人的确从苏州买回来一个叫陈圆圆的歌姬,可是……”
“可是左都督将陈圆圆送给了吴三桂,是吗?”李自成眉目含笑,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深,“当时吴三桂给左都督一句话的承诺,左都督还记得吗?”
“承诺?什么承诺?”田弘遇思索片刻,心中忽地一惊,面上也是十分紧张,“皇上是说,吴三桂当日向本都督,不,向小人允诺,一旦京师出现变故,他将先救都督府,然后才是皇宫……”
他的额头上现出细密的汗珠,李自成刚刚入城,怎的就获得如此的讯息?自己与吴三桂有这种密约,显然是大逆不道,咦,现在已经是华夏国,李自成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自成一直含着笑,但心中却是十分鄙视,做为皇亲国戚,拿着国家的厚禄,却不想着报效国家,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应该从朝廷踢出去!
不过,密约的主角,似乎吴三桂的责任更大,这次召见田弘遇,主要还是为了查找永王朱慈照的下落,如果能得到朱由检的一些讯息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自成思索片刻,道:“左都督受崇祯帝厚恩,他将永王都托付给你,可惜,”忽地大笑道:“左都督却是如此对待崇祯帝,嘿嘿……”
“小人惭愧……”田弘遇忽地觉得不对,忙道:“皇上,永王并不在小人手中……”
“不在?”李自成眉头一皱,用鄙视的目光打量着田弘遇,“朱由检和大明都已经不存在了,左都督在这件事上,反而要向他效忠吗?”
田弘遇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或许是站得太久的,身子也是微微颤动,他避开李自成的目光,喃喃地道:“小人不敢欺瞒皇上,永王……永王的确不在小人手中……”
“不敢欺瞒?”李自成冷笑,端起茶水,品了一口,目视田弘遇,沉吟不语。
恰在这时,卢阳从外面进来了,贴着李自成的耳朵小声说了两句,李自成看着田弘遇,不觉哈哈大笑。
这个田弘遇,实在是不开眼,朱由检当皇帝的时候,他和吴三桂私下达成对朱由检不利 的密约,朱由检不在了,别人挣着向华夏邀功,他却留下永王朱慈照,向朱由检表达忠心。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朱慈照的外公?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也会有亲情吗?
李自成的目光,霎时变得阴冷起来,看着田弘遇,冷声道:“田弘遇,朕已经查出,是谁将永王朱慈照送去田府,这个小太监现在就在乾清宫外,你想不想见见?”
“这……”田弘遇的额头上,霎时渗出豆大的汗珠,迟疑了一小会,猛地向前一扑,跪倒在地,“皇上,小人该死!”
“你的确该死,”李自成道:“当日以国丈的身份,享尽荣华,位极人臣,你不思报国,却用美色诱惑吴三桂,行那龌龊之师,”李自成冷哼一声,继续道:“而今大明灭亡,华夏已立,你不会择木而栖,却选择效忠朱由检,天下间像你这般不开眼的人,实在不多!”
田弘遇以头叩地,“永王的确在小人手中,小人这就将他带过来,求皇上赎罪!”
“赎罪?”李自成冷笑道:“朕给过你机会,可是你自己放弃了!”
“皇上……”
“田弘遇,朕先着人去田府,将永王带过来,与他的两个哥哥团聚,放心,朕不会为难他们,”李自成道:“至于你吗,先留在皇城反省反省吧,最后如何处置,就看你自己的了。”
“皇上,”田弘遇绝望之余,忽地想到吴三桂,忙道:“小人可以帮着说服吴三桂来降……”
“你知道吴三桂现在在哪吗?”李自成笑道:“吴三桂的事,你就别管了。”他挥挥手,让卢阳将田弘遇押下去,暂时不能让他回府。
李自成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召见王安平和陈名夏。
少顷,王安平随着卢阳来到乾清宫东暖阁,他看到李自成,忙跪拜于地,“臣王安平,叩见皇上!”
“安平平身!”李自成离座,将王安平搀扶起来,将他按在对面的座椅上,又让卢阳奉上香茗,“安平,这数年的时间,实在幸苦你了!”
虽然是老熟人,但李自成已经称帝,身份与原先不一样了,王安平稍稍有些紧张,连屁股都不敢坐稳,“能为陛下效劳,是臣的福分,臣不幸苦!”
李自成也感觉到王安平有些生分了,遂笑道:“朕虽然称帝,但还是以前那个李自成,安平不必紧张,随意就好。”
“臣谢过皇上!”王安平的身子做得端端正正,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皇上,京师已经拿下,汉清局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李自成笑道:“依安平看,汉清局下一步的主要方向在哪?”
王安平拱手道:“北方已定,天命军很快便要下江南,臣打算将汉清局的主力派往江南!”
李自成微微点头,王安平的判断,基本方向不错,天命军很快便要南下,将整个大明收归囊中,汉清局先一步行动,正好搜集一些有用的讯息,向当地百姓宣扬天命军的各项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