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一直想让我自立吗?我已经决定去巴西开创一番事业。”卢明月拉着齐家音的手:“爸,顺便禀告您一声:我和家音下午刚去领了结婚证。她现在已经是您的儿媳妇了。”说着用肘轻轻的推了一下齐家音。
齐家音低着头羞涩的叫了一声:“爸。”
卢明月全身都在哆嗦,剧烈的咳嗽起来,用右手食指指着卢明月:“逆……逆子!”
“爸,您身体不好,就不要激动了。”卢国梁用轻捶着他的背:“我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也没有对你和大哥撒手不管。我今天只把我手直接保管的九百八十万股的神龙股份抛售了,剩下的三千七百万的神龙股份,哪怕你们用再低的价钱出货,也足够你们下半辈子用的了。老爸说起来,我不算贪心?”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咱们公司就彻底毁了?”
“爸,你以为咱们这次和他们联合坐庄了公司就能够不毁了?按照你答应他们的条件,咱们这一方的利润要拿出一半来给他们。是,这样一来咱们也许可以暂时避免破产。可是你不会不知道,咱们现在把所有的资产、负债加在一起,现在整个天正公司已经负资产了。只不过,还有几亿的贷款还没有到期罢了。”
卢明月激动地想要说话,却被卢国梁打断了:“爸,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我是很佩服你。当初您白手起家,赚下了这偌大的家业。可是时代不同了。如今不再是靠着胆子大,靠钻政策空子就能赚到钱的年代了,现在的人谁比谁的胆子小?您想想,这两年你亏本的生意做了多少?引进了多少洋垃圾?你总是说大哥是败家子,不过有句话我一直憋着不敢说:他和您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如果不是这几年您靠着关系拉来了这么多的借款,这家早就败了。”
“你……你……”卢明月想要斥责一番,可是他心里却知道卢国梁这话说得难听,却句句都是实情。他自己也早就感觉到了自己已经过气了,他自己才是天正公司发展的最大阻碍。思想僵化、又没有多少文化的他实际早就把不住这个舵,决策老是失误。可是要让他撒手他又有些不甘,一是他不放心把自己这份家当交给别人,二是他也有些不服气,不久前自己还是眼明手快的弄潮儿。这才几年工夫,自己就过了气了?
“咱们如果留下来,到最后八成就是破产抵债,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天正这艘船到处都是窟窿,就算要补也很难,与其这样,咱不如用手这点钱到国外,从头再来。要不然到最后,这些钱不是流到银行,就是进了别人的口袋。”卢国梁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早不说?你不想去坐牢,你就直说。为什么要搞这种动作呢?”卢明月盯着卢国梁。
卢国梁不敢看他得眼睛,低着头:“因为我知道在您眼睛里我就是一个小孩子,您从来就没有认真听过我的建议。我承认我不想去坐牢,我害怕几年后我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是一无所有了,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得罪您了。您放心,到明天晚六点钟,您和大哥就自由了。我知道你也许会恨我,不过我还想劝您一句:别再想着什么公司了,把股票清仓之后,就赶快走。”
刹那之间,卢明月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在他那原本苍老、瘦削的脸,找不到一丝生气,他的眼中尽是沮丧的神情,口张得极大,急速地喘著气,看起来就象是一条离了水的鱼一样。身子还在持续的剧烈的发著抖,非但身子在发抖,甚至连他已经不多的白发,也因为颤抖而在不停的起伏着。
卢国梁长长的叹了口气:“爸,那我就走了。这是我和家音在里约热内卢朋的地址。如果您还认我这个儿子的话,您就来,我和家音等你。”他轻轻的在桌放下了一张纸条,和齐家音打了个手势,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