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县有史以来第一次靠着人民的力量活捉了两个妖邪极大的鼓舞了这些凡夫俗子的士气,于是整个下午这些人就拉着刘振,用竹竿挑着鹦鹉游街,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鞭炮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当真比过年还要热闹。wWw.
只是到了晚上,刘振和鹦鹉这两个被捉住的“妖邪”却是早就被折腾颠三倒四了,也就不管不顾极为潇洒的昏睡了过去,但这些捉住妖邪的“英雄们”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毕竟,妖精是捉住了,可是究竟该怎样处理呢?
若是杀了吧,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妖人死的时候会不会诅咒真定,那样也不需要什么瘟疫,只要大旱大涝几个月也就够大伙受得了。可是不杀的话又该如何是好?放是一定不能放的,不过不放的话难道还要一直养着他们么?万一一个不小心让妖邪跑了,然后拖家带口的再来报复多可怕啊?
最后连一向被真定人当成了主心骨的二叔公都没主意,只好看向了屋子中的唯一一个女子,赵家丫头。
老头就问了她道:“丫头,这次多亏你聪明,施以妙计才抓了这两个妖邪,却是又立了大功,大伙都在夸奖你呢!现在你也就说说,咱们该如何处置他等为好?”
赵家姑娘倒是本来就不怎么迷信,而且一开始也只是因为刘振打扮怪异才半信半疑的将他当成了妖人。可是等到刘振被换了古人的衣服压了出来之后她就越看刘振就越是觉得他的确是“妖”了点,可是却妖的极为俊俏。
而且整整一个下午,赵家姑娘更是亲眼见着那男子不论如何被乡亲折腾,嘴角边却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那个游街的不是自己一般,更尤甚的却是到了热闹极点的时候他的神情之中居然又是惊奇又是赞叹,似乎比大伙都还要享受似地。不过不论怎样,从始至终赵家姑娘都没在那人眼里看见一丝的慌乱和愤恨。
所以到了此刻,赵家姑娘更愿意相信那个和孩子一般已经熟睡过去的男子只不过是一个奇装异服的外地人,哪里还会想着什么打打杀杀的处置?反而在盘算着如何提那男子分辨一二,好让众人不再以妖邪视之。
只是一来自己究竟是年纪太轻,不太容易让这些“见多识广”的老头信服;二来却是自己又是个女子,虽然以往对众位乡亲有恩,受大伙爱戴,可是地位始终比不上这些乡老,更谈不上一言九鼎。
于是赵家姑娘在许多乡亲的注视下低头想了半天,才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却提议道:“我看不如这样,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山中寻了我哥哥和那位老神仙,请了他们下山,然后让老神仙处置如何?”
众人一听顿时就觉得眼前一亮,二叔公更是激动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连声大呼“妙计”。赵家姑娘眼见暂时稳住了众人也终于放下了担忧,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却是暗道:只要到时我把事情的经过和老神仙原原本本的一说,想来以老神仙的见识就能晓得那人却不是妖人,然后只要老神仙出面解释一二,大伙怕就能明白了,也会放了那人。
刚想到这里,赵家丫头却是猛然一怔,却是奇怪自己怎么对那人如此担心,接着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却浮现出了刘振的模样,一张俏脸更是在灯火的映照之下变得通红,当真是艳若桃李。
二叔公人老却不眼花,第一个就注意到了赵家丫头的异状,却就大惊小怪的奇道:“丫头,你脸怎么这样红?莫不是受了风寒?”
现在赵家丫头却是所有真定人唯一的指望,所以听二叔公这样一说,大伙的目光呼啦一下就全盯在了她的脸上,然后整个屋子里都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关切之声,如此一来就让赵家姑娘愈发的窘迫了。
她却是一边连忙站起了身来,一边忙着辩解了道:“大约是昨晚没关紧窗子,是有些不舒服,不过睡一觉也就好了。诸位叔公和乡亲,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赵家姑娘就和逃难似地的转身就走,而一屋子的人也都纷纷让开了道路,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赵家姑娘终究放心不下刘振,却忍不住又回头叮嘱了一句:“二叔公,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可不要怠慢了那个妖人,不然,不然怕是他会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那样却是不好呢!”
赵家丫头的身影眨眼就消失了,而二叔公却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不由得就感慨万分,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多好的丫头啊!难得还这样心细,若是以后谁娶了她可是有福哇!”
众人听了二叔公的话也都是连连点头称是,觉得老人不愧是老人,眼光端的毒辣,居然连这样没影子的事情都能看的出来,几乎都能算做是未卜先知了,而以他这般的本事比起那个被关押的妖人怕也不遑多让了。
当下,二叔公和几个老头也就按照赵家姑娘的指示一一分派了人手看管刘振和鹦鹉,并且交代了一定要好吃好喝的先养着,万万不能让他们知道赵家姑娘明天就要请了真正的神仙前来灭他们,以免妖邪会狗急跳墙,和大伙拼了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