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兵匪
众人又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收拾行李路,申威依旧推着独轮车。
刘百万直送到十几里路方回。
一路出奇的顺利,已到中牟县境内,再有百八十里就到毛家村了,众人稍微松了口气。中牟县地处中原开阔之地,又是咽喉要道,自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一路流民不断,饿殍遍野。
齐剑峰自小就在山中生活,一直憧憬着外面广阔的世界,没想到第一次出来就看到如此惨象,不禁暗叹不已。
又一队流民迎面而来,衣裳褴褛不堪,扶老携幼,面有菜色。一妇女牵着一名七八岁的男童,那男童脚步轻浮无力,显是几天颗米未进了。他一下子坐在地,有气无力的说道:“妈妈,我饿,我走不动了!”
那妇女失神的眼里满是泪水,说道:“好孩子,再走一会,前面有好多好吃的糕饼,再坚持一会就到了。”
其实路边的树皮,草根都被吃尽了,哪里还有糕饼可吃?那妇女用力的拉着男孩想让他站起身来。
那男孩确实饿得无力站起,说道:“妈妈就会骗人,前天就说有糕饼吃,到了今天都没吃到,我再也不走了。”
那妇女干脆跪下身来,搂着男孩号啕痛哭。其他流民有的继续前行,有的低声安慰母子二人。
齐剑峰想起自己小时候讨不到饭挨饿时的情景,从口袋中拿出一块干粮递给那个男孩,那男孩如获至宝,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干粮,并不住的咳嗽起来。妇女边向齐剑峰道谢,边轻轻拍打着男孩的后背,说道:“好孩子,慢慢吃。”要知道当时米价飞涨,普通老百姓哪有钱买米?往往一块干粮就会救活一条人命,这是一点都不假的。
齐剑峰稍感安慰,忽然更多的粘满泥土的小手伸到他的面前,他把怀里的干粮分成小块分给那些小孩子。分到干粮的小孩还没走开,更多的小孩蜂拥而至,他的那点干粮哪里够分?
花重说道:“兄弟们,大家都把干粮拿出来分给那些孩子们,我们到前面再想办法。”众人纷纷解囊相授。
申威身高体壮,食量巨大,他带的干粮比别人多了一辈,当分得只剩下一块的时候,他拿出干粮又揣了回去,当看到那些小孩子期待的眼神时,说道:“好了,好了,都给你们!”
不一刻众人身的干粮已分得干干净净。
众人心里感到些许安慰。
忽然百名流民向这边疯跑过来,边跑边喊道:“快逃命啊,官兵来了!”
这边的流民听到喊声,呼儿唤女声不绝于耳,破烂家什扔了一地,拼命向前方跑去。
齐剑峰心中不解,问道:“官兵应该保护老百姓才对。为什么老百姓一听到官兵来了竟吓得如同见鬼了一样?”
花重道:“现今天下大乱,官兵往往通过屠杀老百姓来邀功领赏。所以老百姓才会避之犹怕不及。”
徐镖师说道:“总镖头为了少惹麻烦,我们也避一避。”
众人刚走到路边,便见烟尘四起,马蹄声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当先一匹黑马已冲到面前,马颈下缚着一串足有二十几颗人头,一名虬须大汉手舞长刀口中呼喝着,长刀所至流民片片倒地。那大汉翻身下马,不停的切下流民的头颅,拴在一根长绳,片刻间又穿了长长的一串。
又有几十骑疯狂涌至,所到之处,人砍马踏,流民尸横遍地。一骑黄马的军汗巴结的对着虬髯大汉说道:“执戟长这次收获颇丰,免不了升官发财了。”
虬髯大汉笑道:“你们放心,好处少不了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