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监靶场,掩体皆已挖掘完毕,挂着大红绸缎的天威火炮正静静地躺在掩体之中,此掩体乃是宁文依照后世军训时的记忆依样画壶捣鼓出来的,当然作为小山炮,机动性是其生存的基础,这也是为了在李世民面前搞搞样子,也就一形象工程而已。
炮阵地后面不远处便是此次试验的观礼台,当然也是挖地三尺后修建的,这个灵感还是宁文回忆大学时玩抢滩登陆激发出来的,整个观礼台的掩体从外面一看跟二战时滩涂阵地上的工事差不多。
“怀亮,让炮班再演示一遍,千万别出什么纰漏,操炮的顺序基本上就是这样,主要是整齐划一,招呼他们,注意安全。”
宁文官服在身,端坐于观礼台前面的壕沟内,此处乃是试验靶场指挥所,李承乾只是挂名,试验工作还是宁文这位常务少监来具体掌握,分配完怀亮的工作,宁文又拿起一支令箭,对刁贵下令:
“刁贵,实弹一定要再检查一遍,填充火药时一定要注意安全,火折子一定要与火药分开,万不可乱了方寸。”
刁贵领命而去,宁文站起身来,看着前方正在操练的炮班士卒,炮班编制为七人,其中炮长一人,负责接收命令与射击位置的选择,瞄准手一人,负责火炮瞄准与点火,装填手两人,分别负责火药与弹丸的装填,炮手三人,分别负责火炮展开的工作,比如打开炮架,收起炮衣,准备弹药箱等等工作。
宁文看着炮阵地上七个士卒正按照自己编制的操作要领很迅速的展开火炮,瞄准手准备火炮的横向与纵向的水平位置,同时检查炮膛的情况,炮长则四处查看火炮的各机构是否完好,装填手与炮手则准备火药弹丸,待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炮长便向怀亮报告。
没等宁文说话,身边兵器监的各路监作便齐声叫好,光是看着这帮士卒整齐划一的动作,协调一致的操作就是一种享受,可惜这会儿还没有炮闩之类的东西,不然一溜排开七八门大炮,光是关炮闩的声音就让人心潮澎湃。
“少监,俺老孙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这般操练的,少监真乃奇人也!”
这位老孙的话怎么跟春晚佩斯那经典的台词如此相像,宁文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孙与佩斯应该没有亲属关系,主要是老孙过于瘦弱了,宁文笑了笑,也不管身边这帮监作工匠的赞许,要知道待会儿李世民的表态才是最关键的,而且这也是表面的功夫,正真考研天威大炮的还是实弹射击,如果实弹射击完蛋了,这操炮操的再好也是扯淡。
估计老天爷也开始眷顾宁文了,从昨日开始就没下雪了,太阳也羞羞答答的露出了头,靶场上只有少许的积雪,宁文带着程怀亮,刁贵与一干监作工匠来到兵器监院外最前沿的哨所,恭候李世民的大驾。
说好是巳时两刻天子便会到来,宁文也就提前了两刻钟在此等候,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吵杂,刁贵眉头一皱,安全保卫工作乃是今日的重中之重,虽说兵器监乃是机密场所,人员也都是清查了祖宗八倍儿的,但刁贵还是吩咐过,除了监作与大匠之外,其他闲杂人等皆不可出门,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本来前面就出了大事儿,刁贵一脑门子的晦气,这会儿在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估计他非常有可能一头撞死在兵器监的大铁门上。
“谁,咋呼啥,滚回去!”
刁贵扭头骂了一句,不想来到眼前的居然是刘仁轨,这货让两个侍卫搀扶着,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这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喝到:
“刁…刁贵,本,本少监还…滚啥!”
刁贵一愣神,赶紧露出职业笑脸,上前两步搀扶着刘仁轨,满嘴的自责:
“哎呦,不知是少监,刁某不知,说错话了。嘿嘿。”
刘仁轨也不理他,径直晃到宁文面前,宁文也赶紧扶了一把,生怕这货一不小心倒在地上,万一再把脑门子给摔坏了可就修不好了。
“刘少监,你,你这是何苦,来人,扶少监回去歇息。”
宁文大手一挥,刘仁轨自持年纪大,在病床上也听说了宁文被贬为少监,琢磨着两人一般大小,便硬着脖子不回去,就在这僵持间,眼瞅着刘仁轨就要被晃倒在地,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宁文回头一瞧,为首的居然是熟人,岑长倩是也。
“吃货还是那么邋遢,看看这铮亮的甲胄,可惜了啊!”
程怀亮一脸的羡慕,同时也表达了对岑长倩的不满与嫉妒。
“宁少监,天子驾到,尔等准备接驾!”
岑长倩一脸严肃,宁文不敢怠慢,下令众人列队准备,同时让四个侍卫架起刘仁轨这货,免得他再啰嗦。岑长倩也下马站在前面,一队人马四散开来,宁文瞧了瞧,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要不是这身甲胄,放到山里那便是不化妆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