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尘亦不愿看到原本活泼的她变成这个模样,只好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走上前伸手拿起一块喷香的鸡肉,笑道:“不过嘛,临走前这烧鸡,还是不得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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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不大的小庭院,正中央的主屋里,为那不知名的异宝而不惜远道而来的江阴七雄,此刻正围着一张四方桌子而坐,照旧还是与他们刚来的时候一样,一人坐在上首的位置,其余六人则是两两一边,各自一位,一眼便知。
桌面上摆了几盘寻常的下酒菜,而在边上则放有十余坛刚从醉花楼搬来的好酒,大部分还未开封,而那在鹿儿镇是人憎鬼厌的葛姓汉子则满脸堆笑候在旁边,两只小眼睛盯得紧紧的,谁碗里一旦空了,他便赶紧抱起坛子,在一旁立马给对方倒酒。
虽无他的座位,但众人交谈,竟也不刻意避着他。
其中一人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碗,打了一个饱嗝,他满脸通红,眼神浑浊,只是草草一看便知已经醉了,嘴上含含糊糊地骂道:“他,他娘的,那狗屁禅师,是,是他妈的什么玩意儿,竟然也,也敢瞧不起咱们兄弟几个,娘的。”
先前在那骆家酒楼,明明是最早抵达的他们,最后却被那金刚禅师给强行赶了出去,最后只留下那对夫妇与黑白二煞一起,这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伙绿林盗,想他们几兄弟在自家地盘上来去如风,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好不威风,哪里能受得了这鸟气,只是当着那胖头陀的面却又不敢说,便只得在这私下发发牢骚了。
一人亦是觉得不忿,立即恨恨地接口道:“娘的,迟早把这一身肥油的胖子给抓来点了天灯!”
另外一人端起酒碗,先是轻轻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吃力地抱着酒坛给众人倒酒的葛姓汉子,然后小声道:“不瞒几位兄弟们,大哥白天不是让我出去打听打听么,我刚得了消息,说是这异宝呀,跟那血魔老祖有关!”
旁边顿时有人惊讶道:“血魔老祖?真的假的,他不是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镇武司的人给抓,抓进那座牢里关着了么?也不知是死是活。”
先前开口那人瞪大了眼睛,言辞凿凿地道:“千真万确!这件事据说镇上几个大
族家里都有记录,当然了,其实也只是推测有极大的可能是那位血魔老祖,不过能肯定的是,这绝对是一位了不得的前辈留下的宝贝。”
一人眼中露出贪婪之色,舔了舔嘴角,小声道:“听说那血魔老祖可是宗师级的高手,若能得到他的宝贝,哥几个后半生荣华那是不需要再愁的了。”
也有人担忧道:“但那血魔老祖可是几十年前天下闻名的大魔头,杀孽极重,若是被人知道我们得了他的东西,这镇武司肯定会找上门,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大洛十九座镇武司,就好似站在头顶三尺的神明,压得天下武人都喘不过气来,谁要是被他们给盯上了,鲜少有成功逃脱的,最起码在座的众人心里都有数,别看他们嘴上吹的厉害,可实际上都是那些武侯们一只手可以捏死的蚂蚁罢了,他们几兄弟这些年之所以能够逍遥自在,还是得益于他们自身实力太差劲,甚至都够不上让镇武司出手的最低标准,所以追捕他们的,一直都只有地方官府罢了。
若是镇武司不管,基本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懒得管,可若是他们想管,那天下武人见了面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这是百年来通过无数次事例,从而建立在天下武人心中的一个共识,他们如何能不怕?
为首那人出言宽慰众人道:“诸位兄弟无需担心,两个多月前,长安那边出了大事,据说整个十方镇魔狱连同长安镇武司都被真武殿的人给夷为平地,只是消息被朝廷给封锁了,暂时还未大范围地流传开来而已,可真武殿崛起,镇武司已经不行了,大家想想,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襄州镇武司的那帮人也不至于这次不派一人过来稳定局势,所以只要我等能够成功拿到那血魔老祖的东西,只需找个地方安心修炼几年,出来了之后还怕谁?这天下之大,又哪里不能去?就算是镇武司,又能拿咱们怎么样?”
一人听罢,豪气上涌,当即举起酒碗,大声道:“大哥说的在理,来,哥几个,咱们走一个!预祝之后功成!”
众人齐声喊好,一起举碗,重重一碰,几人手上都有着一股巧劲,哪怕醉酒,也依然没洒出多少,在仰头饮下之后,其中一人突然间面露异色,喉头一动,竟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落在桌上,猩红可见,极为渗人。
“这!”
其余人见状,俱是惊骇莫名,吓得连手里的碗都丢了,可就好像是传染似的,立马又有两人突然捂住肚子,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双眼圆睁,口吐白沫,竟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惊呼道:“不好!酒里有毒!”
众人之中修为最深,以一杆铁枪作为兵器的汉子一把扯过了旁边那已经被吓傻了的葛姓汉子,大吼道:“你竟然敢对我们下毒?”
说罢,不等对方反驳,恨到了极点的他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天灵盖上,直打得其脑浆迸裂,当场惨死,可随即自己也感到了一阵浑身发软的眩晕感,心知不妙,跌跌撞撞地往外一倒,便撞开大门,朝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