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无赦的灵体附在那佛珠之上,对于外界发生的事物能够清晰感应。
他对简简的呼唤倍觉心疼,灵体游离出了佛珠,以一个透明的人形立在简简的手边,伸手想要轻抚她的头发,透明的手却根本抓不住一缕青丝。他又喊了简简的名字,而无论他怎么叫,简简都不能听见。
沙无赦终于明白一点,自己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和简简像从前一样亲密交流了。
如果,要再和心爱的简简在一起,除非回到自己的那副躯体。
一念及此,沙无赦的灵体往自己的躯壳头颅上一钻,却如同撞上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怎么也钻不回去了。
“简简,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回去吧。”
正在沙无赦为了回不到自己的躯壳而倍觉懊恼之时,一个女生进来劝说简简。
沙无赦的灵体受惊,依然附回到他的身体的那串佛珠之上。
带着万分不舍,简简被同学驾走了。
沙无赦的尸体孤零零地摆放在急救室,很快,急救室的医生来对他的尸体进行处置,沙无赦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按说本该等到其家眷到来再处置遗体。但沙无赦是个孤儿,是靠慈善救济和勤工俭学上的大学。所以连收尸的亲人都没有,所以就被草草地安置到了太平间。
“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死!我要报仇!”
沙无赦的灵体在自己尸体手腕的佛珠上嘶吼。
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绝对不会有这种碾碎心灵般的仇恨。
但现在他已经死过一次,所有生前的爱恨情仇,不但没有衰减,反似又翻番了无数倍。
咣当!正在沙无赦的灵体在佛珠内沉思的时候,太平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一个全身穿着又脏又破大褂的猥琐男进了太平间。
这位是经常在港城医院附近活动的著名疯子,人称马疯子,此疯子最大爱好就是爱假装大夫。夜晚骚扰太平间,给尸体“训话”。
马疯子上上下下一顿忙叨,将太平间内陈列的几具尸体都竖立起来,叫他们靠墙站着,其中一具因患癌症死亡的老太太不太“配合”,在马疯子竖他的时候,还往马疯子身上载,干瘪如核桃皮的抽搐的嘴唇,险些亲到马疯子黑紫的嘴唇。
“啊!干啥呀!这是?啊!?死鬼!?相中我了!?我可是处男知道不!给我站好!”
马疯子对着老太太的尸体一顿骂,将她的尸身扶正,又欠欠地踹上一脚。
太平间外,今夜的月亮出奇的圆,出奇的大,圆的诡异,大的罕见。在月亮表面,环形山和陨石坑清晰可见,这是一个特别的夜晚,预兆着必有非常之事发生,而事实上,马疯子也正在太平间内玩的正欢。
太平间内本来没有光,但因为马疯子并没有关严太平间的门,所以,从太平间大门的缝隙当中,透进了些许清冷如刀的月光。
马疯子通过这些月光也正好可以看见这一具具尸体的面庞。
“呀!我就一天没来点人数,怎么又有一个新来的死鬼呢!?”
马疯子看到了沙无赦的面庞。
月光下沙无赦的面庞依然很青春,甚至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他身上还有那几个穿透胸背的刀口,他好似睡着了一样。
“哈哈,好啊!我马司令手下又多了一名阴兵!哈哈哈!好啊!好啊!”马疯子一边狂笑,一边使劲忙活,将沙无赦的尸体拖拖拽拽,从这具尸体该在的“铺位”上拽了下来,又费了好大力气将他的尸体贴着太平间的土墙,立了起来。
门外一缕惨白中夹杂着血色的月光照了进来,沙无赦尸体手腕上的佛珠好似被镀了一层奇幻的光芒。
那月光令寄驻在佛珠上的沙无赦的灵体微微一凛,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从月光当中,放射到沙无赦的灵体之上,那能量越来越大,令沙无赦的灵体有一种几欲爆裂的膨胀感。
马疯子对于这些变化全然不知,他只知道继续发疯。
七八具尸体被他全部折腾得靠墙站着,沙无赦的尸体就在右一最靠门的位置。
“立正!”
“稍息!”
马疯子歪带着医生帽子,在太平间里喊着口号,那些尸体无知无觉,自然一动不动,但是这疯子实在是闹的太欢了,将港城医院的两个值夜的门卫都给惊动了。
这两人本来正在值班室内喝啤酒吹牛皮,岁数大的老杨醉意朦胧地说道:“小袁,听到有什么动静没有?”
“本来没什么?但听你一说吧,还真有点怪怪的。”
小袁的脸色黑黑的。
“是啊,听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老杨抽了抽鼻子。
“恩,好像是从医院后面的太平间那传来的。走,小袁,咱们去看看去!”老杨顺手抄起来一个啤酒瓶子。
“杨大爷,我还没结婚呢?”
小袁一听到去太平间,脸色有点发紫。
“傻小子,这和结没结婚有啥关系,咱们爷俩一起去,哪怕遇到什么厉鬼,也能够搞定了。”
老杨给小袁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