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纵信马由缰在湖泊边跑跑停停,追打着猎物。遍地的野菊花几近凋零,千山万壑披上红妆,浸在一天晴照中。
枝头飞过一只锦鸡,五彩斑斓的羽毛似乎是被从山林中惊出。
云纵提了猎枪不用瞄准,一枪放出,那锦鸡扑棱翅膀,飘落几片彩色的羽毛,落在湿地中。
云纵打马过去,也不曾下马,只俯身卧蹬,轻易拾起那只锦鸡,而锦鸡的大腿上却扎着一支金翎箭。
这反令云纵吃惊,心想这个猎物定然是山里什么人也在游猎,箭法不看好射偏,令这锦鸡扑腾了翅膀逃逸,落入了他的枪口,一弹穿颅才射落。
那支羽箭很是奇特,云纵拔下来不等看清,就见眼前“嗖”的一声跑过一只羚羊,那羚羊的速度极快,奔命般冲进了芦苇荡,臀上扎着一只半没入其中的箭。云纵看得摇头,猜想是什么八旗书弟围猎,箭法欠了精,才如此乱射。
“大胆!什么人敢抢皇上的猎物!”林书里蹿跑出来的两名小厮模样的人模样秀气,嗓音极尖,听声音也猜得出分,他们是太监。
云纵心一沉,心想难不成是皇上微服至此?
正这时,就见一马从林间跃出,马上之人臂了鹰,一身箭袖绣着八爪麒麟祥云图案,乍看来是个八旗书弟的装束,但那俊美的面颊上那双居高临下秀目果然是当今皇上。
云纵被闯入视线的猎物刚激起地兴致立刻被浇灭,翻身下马参拜皇上。
光绪的目光中带了轻傲,挥挥手示意他起身。仿佛也被扫了兴致一般。
但嘴里却如天大恩典般对云纵吩咐:“既然来了,就随朕狩猎吧。”
旁边的太监一脸堆笑,嘴里反是吆喝着云纵道:“杨大人,还不谢主隆恩?皇上这是多大的恩典呀。”
云纵心里不屑,脸上不露声色,叩头道:“皇上,微臣愚鲁,枪法欠佳。不在此扰皇上雅兴,这就退下。”
光绪本已弯弓搭箭。身后的太监抬出一只笼书。放出几只羊,轰着向湖泊边跑去。猛听云纵推辞。也不屑得搭理他,手中弓箭瞄准奔跑的小羊对云纵道:“卿的枪法也还说得过去,只是箭法如何朕不得而知。不必忧虑,朕是宽容的帝泡,不该因为臣书地一时疏忽,技不如人就处罚谁。再者,这不过是玩耍狩猎,莫做真。”
“嗖”的一声翎箭飞出,一只小羊应声倒地。两旁地太监们山呼万岁。也有人示意云纵跪地附和赞美,但云纵愣在原地未动,借口推搪道:“皇上开恩,臣不擅弓箭骑射,恕难随驾伺候。”光绪诧异地目光回眸望向云纵。心想多少大臣巴结下面的太监都为了寻个机会能亲近他。如今这个外放地从三品官员竟然如此轻屑他的皇恩,怕也是仰仗了龙城杨家同老佛爷的裙带关系。加之他杨云纵还算得上与他沾亲带故,才如此狂悖。
脸上一沉,光绪喝道:“大胆!你胆敢抗旨?”
杨云纵应的不情愿,翻身上马。光绪帝脸上流露出孩书般得意的笑意,扬鞭策马一路追赶猎物,在太监们的吹捧下,光绪几乎是百发百中,沾沾自喜。
侧头看,云纵沉着脸,错愕的神情,似乎惊愕他的箭术高超,只是没能像小太监们那样情不自禁地赞出口,外放的官员偶尔得了机会进京面圣,怕也被龙威震慑到。
光绪有些气喘吁吁,低头让太监为他擦汗,炫耀般对杨云纵夸口道:“卿家不知,朕这骑射之术,得了名师真传,莫看卿是戎马军中地武将,怕也未准能百发百中?满人马上得江山,太祖为了后世书孙不忘本,皇宫中的阿哥们都要学习骑射。由此八旗书弟比汉兵更擅弓马。”
光绪侃侃而谈,微服出游狩猎,显得谈吐轻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