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降倪可福的第二天,马云便亲自赶到老相国梁震的家中,为这位南平的柱石,香礼拜,送他走完了最后的一程。
南平与楚国发生过多次战争,梁震在世的时候,曾多次向南平王献计献策,退溃楚军,尤其是献离间计,致使楚王马希声冤杀大将高郁,同时他还数次撰文写诗,指谪楚王,把爱吃鸡的马希声,爱郊游的马希范,以及在岳州蠢蠢欲动的马云等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因此,马氏一族对梁震是相当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怨恨。
在祭奠期间,马云也慢慢说起了老相国的那些言行,梁震一家人不明所以,当时是又怕又怨,马云却还是那副沉痛的表情,慢慢的说道:“这些都是往事了。逝者已去,万事皆休。小王近日来,不是来指责梁震老相国的,恰恰相反,小王此来是为了表达对老相国的景仰。现今天下大乱,就算是像唐明宗那样的明,也不能彻底的杜绝鲜廉寡耻、朝秦暮楚之徒。而老相国则恰恰相反,明知高从诲不可救药,仍然忠心耿耿,让小王由衷的佩服啊。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所我用啊。甚至连想见一面都办不到啊。”
这话刚落,梁震长梁延嗣,便站出来哽咽的谢道:“多谢王爷如此看重家父,家父若知此事,他的在天之灵,想必也可以瞑目了。”
马云对梁震一家,自然又是一阵的安慰,看到梁家清贫,马云又赠送了些钱帛。
而对于从归州押解过来的司空熏,马云则毫不留情,命赵普历数司空熏十大恶状之后,便明定正法,砍了他的脑袋,还抄没司空熏家产。没想到这一抄居然超出了近百万两白银,搞得马云也是不住感慨,如果不是司空熏贪墨,南平何止于这样窘迫啊,居然连各国的使团都要打劫。这件事也给了马云很大的触动,司空熏之所以能贪墨这么多银两,无外乎南平王的信任,可如果南平王的消息灵通,如果真能做到情下达、下情传的话,司空熏又怎么敢如此贪墨。为者,一定要有相当多的耳目才行,他忍不住就又想到了捕风房,心里暗暗有点后悔,不该那么爽快的答应石文德的。
搞完了这两件事,初步稳定了南平的政局,马云又慌不跌的准备召开军事扩大会议,不仅要论功行赏,而且还要进一步的规划将来的发展方向。
正在这个时候,岳州判官石文德来到了江陵城马云的府邸前。这个府邸是赵普专门为他选的,原是高氏宗族的府邸,这里地方不大,光从外面看,甚至有点寒酸,不过这正好符合马云目前锐意求治的身份。看一个人,看的就是衣食言行住,对于老百姓而言,能看到的,无非是马云住的地方,他住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再加一些流言的散播、舆论的引导,清明的形象,就很容易竖立起来。
马云得了禀报,连忙出府相迎,笑着对石文德说道:“石大人,你可来了。我正准备表奏您为荆南节度使判官呢。”
石文德笑道:“恭喜王爷旗开得胜啊。南平一战,靠王爷英明领导,下靠诸军拼死作战,中间又有刺史府诸位先生运筹帷幄,岳州将官浴血奋战。与老朽哪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呀。”
马云扶着石文德,将他让道府里,说道:“石大人,过谦了。没有大人坐镇后方,小王又怎么能放心呢?”
石文德笑了笑,挑开话题说道:“听说王爷不住南平王府?”
马云点头答道:“南平百姓穷苦,眼看着一场大饥荒就要来了。小王又怎能不顾百姓生死,住在富丽皇、穷极奢侈的王宫中呢?实不相瞒,小王正准备招李昭过来,看能不能把南平王府里的收藏,变卖出去,换成粮食,以备饥荒啊。”
石文德耸容说道:“王爷这样做,真是百姓之福啊。不过眼下,南平既已归属大楚,王爷何不从长沙那边想想办法啊?”
马云看了一眼石文德,心思一动,为难的说道:“不是没有想办法。只是骤立大功,又马为民请命,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