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州吏不过是芝麻大的小官,他只是奉州刺史之命来上奏章,哪里敢在这公车门外撒野?虽然距离公车门那一排守卫禁军还有个百步远,但是他以己度人,猜测这青年肯定不是普通人,谁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大胆啊?说不定是朝中重臣或者权贵子弟呢,就不敢推辞。
老老实实的州吏把奏章取出来,还怕得罪这位“重臣”,双手托着送上前。刘瀚在十步外听到他们的谈话,也不明情况,只是觉得这青年肯定是有什么计算。待看到那青年接过奏章时,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诡笑,刘瀚就知道那州吏糟了。
果然,那青年接过奏章之后二话不说,手指一转凭空手中出现一把锋利的短刀。州吏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眼睁睁的看着那青年“唰唰唰”几下,短刀运转如飞,瞬间那奏章就变成了一缕缕碎屑飘落地上。
见到奏章被毁,那州吏先是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刚要放声大呼,却被那青年一把捂住嘴巴,那青年虎目一瞪,顿时骇得州吏不敢挣扎。
“听着!我乃是东莱郡守属下,如若你不将奏章交给我,我也没机会毁坏它!我有罪,你也同样有罪!现在闹将起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不如我们尽快逃走,否则你我谁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那青年一席话说完见州吏果然目光畏惧,便放开了手,那州吏心知确实如那青年所说这是要坐牢的,只是不甘心又忿忿的发牢骚:“你为你们郡守将我的奏章毁去,回去请赏还等不及,怎会和我一起逃走?”
那青年一本正经的道:“不是如此说法,我们郡守遣我来此,只是命我看看你们的奏章到了没有,可没让我毁了它,是我一时冲动擅作主张,闯下大祸,回去也是要受处罚,怎么可能不逃?”
州吏听了真是没主见、没办法、没奈何,现在奏章被毁,也只有逃走以免受牢狱之灾了。
原来这个年代政局动乱,州府与东莱郡之间不合,各自将奏章上表朝廷。这朝廷也是**了的,曲直不分,很多时候对地方的奏章是先入为主,谁先上报就先准谁的奏。而那青年是东莱郡守派来的,任务就是追回州府的奏章,并将郡守的奏章率先交付给朝廷。
那青年比州吏先到,等了一天,第二天又来才碰上州吏来上表。这也是赶巧了,献帝随着董卓御驾亲征去了。所以州吏不甘心的在门口徘徊,被那青年用计策毁掉了奏章。
州吏抱怨几句,终于还是匆匆逃走了。
那青年望着州吏的背影冷笑不止,一转身,却正看到刘瀚站在身后十步外向自己微笑,那青年心里吃了一惊,料想刚刚所作所为定然都落入这人眼里,想到此事败露后的利害关系,脸上不自觉间就现出杀气来。
刚刚的过程刘瀚确实都看明白了,这件事上,那青年聪明机智,也有不错的口才,坏刀毁章,竟敢在皇宫公车门外做出这等违法之事,真是胆大包天。
胆子大、敢担当、头脑灵活,还有那么一点蔑视王法,很像春秋战国时代“重然诺、轻生死”的侠士刺客所为,这就是刘瀚对他的评价。
刘瀚对这青年更是欣赏,见那青年露出杀意,不慌不忙笑道:“你可是要上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