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水之上,杜浚举目望去,所见之物莫不是渺渺水波,偶见那一抹绿色,却也是那不知根部所在、参天大树的支脉斜搭在水面之上!
杜浚的眉头却越发的皱起,心中隐隐之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估摸着也就是半日左右,白芒再次从他的双眉之间自行散出,艮卦之中的大道支脉轰然作响,若不是他极度的压制,恐怕这大道支脉已然自行破出!
即便是如此,在大道支脉的澎湃气息之下,下方的浩水轰然起了万重波澜,声势震天,轰然不断,一浪卷起,看去,宛如山岳一般轰隆拍下!
杜浚面色阴沉,拔空千丈,却又意外的发现,其头顶之上,那与本的还在的石室顶棚,此刻已然消失,带而取之的是一片雾蒙蒙,不知其上又是何天地!
不但如此,原本在杜浚的不远处的一条大树的树枝,在一片巨澜打来之后,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树枝消失不久,在杜浚千丈之外,浩水之中蓦然爆射出一团白芒,刺眼,一物就这从浩水、轰然破水而出!
“这居然……”杜浚一见此物,身躯一震,双眼一瞪,神情好不惊错!
同一时刻,在此处凶地中,迷雾之中,几个玄阴弟子无意间来到了情冢坟墓前,却忽而发现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宛如地震一般!
而那情冢墓道,忽而有一道通彻天地的强光白芒轰隆迸射上天,破开了万丈的迷雾,搅动的这广阔的凶地中一片鬼哭狼嚎。
几个玄阴弟子仰头看去,但见其头顶之上的天际,在白芒的透达之下,乌云滚滚,形成了一个风眼般的所在,其白芒宛如一道匹练,轰然射中了这风眼中间!
玄阴几人大惊失色,纷自惊慌的向外而去,却在此刻,忽闻一声巨响传来,其声之大,生生将这几人从半空震了下来,倒在地上不住抽搐,七窍皆有猩红的热血留下,其脚下的法宝也是砰然破碎!
天际,这巨声却乃一道万丈雷霆,怒然劈下,蜿蜒砸在了情冢之上!
此一刻,地动山摇,山崩地裂,一道雷霆之威,霎时间让这广阔的凶地化为一个深坑!这坑蔓延千里,仿若盆地一般!
盆地半空,情冢虚空悬浮,丝毫未损,少顷轰隆而动,化为一道流光,冲入了天际乌云风眼之中,旋即乌云搅动,将情冢包裹在其中,轰然散去,不知去向!
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有的只是玄阴中的一个凶地眨眼间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其中有水传出,百年之后,形成了一个浩大的湖泊,取名:望浚!
情冢之中,杜浚面色越发的阴沉,在他的面前,随着那物件破碎而出,三千弱水渐渐的回复了平静,只有丈许的物件悬浮在了水面之上,其上白芒闪烁几下,忽而向四周投射出了数道白芒,轰然破空而去!
少顷之后,这物件上的光芒消散,只是先前那破空而去的几道白芒呼啸而回,杜浚望去,却见每道白芒之中,莫不是禁锢着一个人!
居然便是红鹤与道魔子等人!
此刻,这些人面色惊骇、诧异,待到白芒临近杜浚百丈、消散之后,便迫不及待的破光而出,众人相聚,却是谁都没有动手,纷自面色错愕惊慌,一副惊魂未定的摸样!
那狂僧强忍着心中的波澜,许久沉声道:“来路消失了,那墓道消失了,我们被困在了这坟墓之中!”
道魔子闻言面色震惊,忽而怒望杜浚,喝道:“杜浚,这地方到底是何所在?”
杜浚面色冷淡,一扫众人,忽而一笑,片刻轻声道:“情冢……天道葬恶之地,这是天道的坟墓!”
众人震怒,竟然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来到此处,尔等还想离去么?”杜浚狂笑道:“与我陪葬吧!”
说话间,他却悄然而动,向那物件而去,只是在场的莫不是修为无数年的老妖怪,登时就注意到了他,道魔子更是冷笑一声,喝道:“那你便纳命来吧!”
说罢,身体轰然而动,探手一抓,凌空袭向杜浚!
杜浚此刻距离那物件已然不住百丈,这物件不是旁物,正是那问情屏风!
他生性果断,此刻见道魔子袭来,自知难以敌对,也不勉强,冷笑一声,立刻放弃了问情屏风,身躯轰隆坠下,砰然撞入了浩水之中!
此刻纵然真是天道坟墓,他也要闯上一闯,哪怕还有一线的生机,也不会放弃,这才是逆修,一个逆字,逆神、逆天、逆命!
眼见杜浚消失在了浩水之中,道魔子却去势不减,探手便抓向那问情屏风,他虽然不知道这屏风的具体神通,一系列的事情经历下来,以他的神智不难看出,这屏风乃是关键所在!
只是,就在他的手掌堪堪抓到那屏风之时,屏风之上忽而白芒一闪,无数的黑色小点从屏风之中呼啸而出,见风就长,眨眼间,这些布满虚空的密集小黑点竟然化为一只只满嘴獠牙的狰狞游鱼!
此鱼有手掌初始有手掌大小,虚空摇身一摆,竟然生出了四肢头颅,体积也变作一尺,口尖牙利,数千鱼人蜂涌向道魔子!
道魔子一见此鱼,面色大变,这鱼人还未临身,便已然有一股邪异洪荒之气扑面而来,他也来不及细想,大袖一甩,乳白的元气轰然袭向群鱼。
群鱼一分,少半的分袭向红鹤等人,多半的竟然几嘴便将道魔子的元气啃食了,续而呼啸袭来!
道魔子面色又变,身躯急退,暴喝一声,其头顶之上,神通祭出,十丈大小的独眼却已然被他修复,此刻乍然睁开,幻化出众多鱼人虚影,迎向了攻来的鱼人。
却不想,便在此刻,下方的浩水轰然而动,杜浚从中破出,带起水花百丈,水波之中,但见几抹翠绿急速追袭在他的身后。
这些绿色,竟然便是那些消失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