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盘膝而坐,九年一来,姿态未曾又过丝毫的改变。
只是此刻在他的心中,心念却是急速转动:“神通成道,只是此刻以我对隐杀的感悟,情杀却不足成道,还仅仅停滞在意境上!”
“此刻,我却又以何入道?到底什么才是我的道?”
杜浚心中无比的宁静,自问之下,他一声修为,莫不是逆流而上,一路坎坷,却没有放弃过丝毫!
“我的道,便是我的路!”
杜浚暗道:“情杀之道,乃为情而杀,情本祥和安静,我却感悟出了杀机,是为逆!”
“而我出身道统,被逼入荒州,为那杀父之仇、忘母只恨,却要颠覆道统,颠覆自己的出身之处,是为逆!”
他心念急转,隐约之间,仿若抓到了一丝的机缘:“宫清已死,我却要与天夺命,是为逆!”
“昔日化神之时,天道欲归拢我的情杀意境,我却脱出了天道,是为逆!”
“如此一来,这逆便是我的道!”杜浚心中轰然响彻,道:“逆天、逆命、逆人、逆情,这天下万物皆可逆转!”
“此道大成之时,我为天道!”
十年的时光倏忽而过,平地上,杜浚依旧的盘膝而坐,既无归拢天道的迹象,也无被天道威严压迫的窘迫,神情依旧淡然。
众人已经震惊的麻木了,望着杜浚,如见妖魔,各派掌门眼中的狂热却越发的浓郁了,杜浚坚持的越久,其来日的修为便越高!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此子收入门下!”
这是所有的有资格在场的、掌门心中所想。
谢青依旧的盘膝坐在杜浚的身侧,只是身上的寿元之火却越发的淡然,这表明她虽然撑过了十年,却并没有悟得天道,无时无刻不再承受着天道的威严。
除了一些五大宗的弟子敬佩的目光,其他人却是连看都不看谢青一眼,想来便是谢青感悟了天道,恐怕寿元也耗尽了。
第十一年,杜浚未醒!
第十二年,男子双眼依旧紧闭。
……
第十九年,杜浚依旧的神色淡然。
疯了,所有的五大宗的掌门都疯了!
他们以赤红的双眸望着门下的弟子,嘶声道:“回去和各支脉的散主说,不惜一切也要将杜浚收入门下,别的门旁如果抢,就去请老祖,请玄祖……”
他们咆哮:“就是抢,也要给我把杜浚抢入门派中,去给我准备,倾尽门派的所有积淀,到时候,他要什么,就给我许下什么!”
然后,整个荒州都疯了,五大宗的弟子呼啸着抢夺天材地宝,积累,再抢,搅动的整个荒州惶惶不可终日,导致一些小门派敛息百年之久,不敢有丝毫异动!
玄阴之中,更是被五大宗的弟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了个严实,但凡昔日与杜浚有着一丝半点情分的玄阴弟子,此刻莫不是被五大宗的人当做了神仙般供养。
尤其是欧平,在青衣楼得知欧平是杜浚弟子之后,立刻视若上宾,简直有求必应,要什么有什么,修为端是一路千里!
青衣楼更是指派了十名金丹,百名银丹修士坐起随从,唯恐欧平有变。
其他宗派失望之余,不禁连连抢夺欧平,更是许下了天大的好处,不过欧平在青衣楼中过的很好,至少每天都有美女作伴。
刀谷无奈之下,曲侯亲自而去,欧平拒绝之下,犹自看在了昔日曲侯与杜浚的情分上,说出了一个名字:龙琴。
然后刀谷就疯了,见龙琴对天霞山下的一片桃花林格外留恋,立刻便指派了三十名金丹修士,每日以元气浇灌桃花。
更是有百名金丹做了龙琴的护法。
而后,刀谷更是获得了一个天大的消息,那就是据龙琴说,昔日她听闻,在大荒边缘,有一座鬼花山,山上埋葬着杜浚生父!
一天,仅仅一天的时间,刀谷呼呼来了数百名金丹修士,将鬼花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是倾尽数百名金丹修士之力,将偌大的一个鬼花山修建的富丽堂皇,遥遥一座山脉都被生生建成了一座坟墓!
曲侯更是不惜动他的剑道,从荒州中,起来一座山脉,削成了一座万丈墓碑,其上字迹大若楼台,醒目:荒天魔尊杜浚之父、戴真人之墓!
“杜浚,现在连我都有点嫉妒你了!”曲侯望着面前气势滂沱的万丈墓碑,轻笑一声。
通天谷中,此刻,便是赤魔谷掌门都变了想法,一心的想将杜浚纳入麾下,毕竟门派中,面子上他是掌门,但是深处山门,还有老祖,还有玄祖的村子!
若是被老祖们知晓他放过了如此盖世之才,更是与其结怨,恐怕不但掌门不保,性命都堪忧!
赤魔谷首席此刻更是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嫉妒这种情绪,永远只会出现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却是没有听闻有人会去嫉妒天道。
只是赤魔谷首席很担忧,这一日,他寻了一处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噗通’便跪倒在了赤魔谷掌门面前,哀求道:“若是来日杜浚拜入我赤魔谷中,还望师尊保住弟子的首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