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浚并非滥善之人,无数年的魔宗之旅,磨去了昔日中原根植在他心中的许多的思想,多以尽管红塔城中在数日之内,死去了无数人的凡人,他心中却丝毫的不见波澜!
他可以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孩,而滞留再次,蹉跎了数日的时光,眼下却对一城之人的生死、丝毫的不放在心中。
其实,他也不过是俗人一人,并非那大善大仁的佛陀,也非那穷凶恶极的魔头,和一般人一样,随性而为,俗人一个。
只是让杜浚奇怪的是,红塔城中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中原五大宗竟然久久不见动静,数日之后,方才来了一个修士,此人恰是杜浚的故人——郁香!
郁香出现在红塔城中的时候,面色疲倦,仿若是奔息了甚久,望着一城的呻吟、病患之人,她不禁叹息一声:“这瘟疫来的好不凶猛突然。”
抬眼看,街道萧条,秋叶片片。
女子神念一扫,面色诧异了一下,却是向王府而去,口中呐呐:“此地怎么会有巩基修士?”
酒馆中,杜浚敛息之下,女子端是不能发现他的存在,只是当他神念察觉到郁香进入王府后,登时目光一凝,抱起惠儿,徐徐出了酒馆。
王府,乃是本城最大的府邸,宛如侯门一般,大门威严,难知门后深几许。
此刻,在后院一处别院中,一个干瘪老道正在打坐,忽而心有所感,蓦然睁开了双眼,其双眸中竟然闪过一道血红,周身更是荡漾了淡淡的煞气!
他长身而起,煞气一荡,消弭而去,望着远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好一派仙风道骨,他仿若也十分的满意,这才徐徐向门外而去。
王府外,郁香立在门前,几个仆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一扫女子神态狼狈,虽然衣着不错,却还是喝道:“快走,此地不是尔等可以来的!”
恰在此刻,王府少爷出门,一见郁香登时愣住了,一双绿豆般的眸子垂涎的盯着郁香,其神态恨不得将郁香一口吞了!
郁香厌恶的看了那少年一眼,冷道:“去请你家老祖来!就说我道……”
王少爷但觉眼前女子一眼之下,差点把魂都给勾去,至于郁香说的什么,端是听都没听到,不待女子把话说完,他便笑道:“小娘子可是来找我的啊?”
“来人啊,把这小娘子给我请到书房去!”王少爷但觉甚至焦躁,哪里还能有半点的忍耐,当即叫道。
身后数个仆人轰然叫好,柔声便要扑向郁香,便在此刻,忽闻一声叱喝传来:“大胆,你们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此声听在众人耳中,就宛如那雷霆一般,将几个仆人吓的呆在当场,王少爷也是身躯一震,急忙循声看去,入目的是一个老道从王府深处而来。
“老祖!”王少爷登时拜倒在地,口中恭敬的说道。
其余之人也是跪倒在地,闭嘴不愿,对于这王府的老祖,他们在其面前,端是连开言的资格都没有。
老道来到门外,一扫郁香,却是一愣,他竟然看不出眼前女子的修为,一笑掩过,道:“道友光临我俗家府邸,当真是贫道的荣幸!”
“敢问,道友是那个洞天的弟子?”老道又道。
郁香却面色一整,斥道:“你去在自家洞府好好修炼,却滞留在这凡尘中、难道还贪恋凡尘富贵?”
一句话,端是让老道面色难堪,恼羞之下,道:“我看你修为也不过是个练气士,碰到前辈就这么毫无礼节么?”
王少爷一天此言,登时噌的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口中笑道:“我还当是个人物的,惊的我家老祖都亲自迎出,原来不过是个练气士而已!“
王家有这巩基老祖,耳须目染之下,他也就不难知晓修炼的境界了,贪婪的盯着郁香清秀的面容,暗道:“我说,怎么一见她,我就心猿意马的,原来是个修士啊,修士好,修士好,少爷我还没尝过修士是什么滋味呢!”
一念到此,他再也忍不住,说道:“老祖别和她废话,捉了,给我做媳妇!”
此一句话一出,不但郁香色变,便是老道也是面色一变,此地毕竟是中原,如此大逆之花,若是传出,恐怕老道都会受罚,严重之下,甚至性命堪忧!
“不可胡说!”老道面色大变,旋即对郁香一笑,道:“我这晚辈不懂事,还望道友不要挂怀!”
“仅他这一句话,便可看出你平日是如何放纵与他!跟我回去,按门规受罚!”郁香面色不善,这天下那个姑娘听到这种话,心情都不会好!
“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老祖不敬!”王少爷佯作大怒,斥道。
老道也是面色阴沉了下来!
郁香冷哼一声,神念轰然一扫,透出自己的修为,端是将那老道吓呆了,身躯一颤,‘噗通’跪倒在地上,口中哀求:“晚辈不知上修到此,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