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梁国倒是渐渐好起来,诸王的地盘上饿死人的事反而少,流民也不多,看来人总是有私心的。一个国王在自己的领地里,总是能较好解决生存和展问题。记得前汉时很多藩王领地内的税赋比州郡内的要低,在皇帝不断压迫下,各个藩王反而不敢周济百姓,免得猜忌。但是各个藩国内的建设比之大部分的州郡还是要好得多。邪教分子在藩王领地内明显没有什么市场,毕竟各个藩王不是朝廷大佬,他们还要管本地吃喝拉撒的,靠什么天术鬼神的只能饿死。
许褚现在随伴左右,“大王,梁国就在前方。进去安歇还是?”
“不啦,诸藩擅自联络要给人诟病的。还是让菊岗去,你代表我陪着大倭大人即可。”杨晨毓也知道现在在大汉疆界内,有很多事不是那么方便的。
“那个礼物就五头神骡么?”
“够了,千金难得的,送给梁王也算够意思了。哦,还有把我的那套弓箭也送他,梁王是识货的。”杨晨毓摆摆手,大队开始在城外空地上驻扎生火做饭。当然梁国的使臣和卫队也来回跑几次,无非是询问谁来这里,然后是互相致以问候。不远处的山上就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大约是监视杨晨毓一行是否和梁王有过线的行为。
离开吴越一个多月了,一路缓缓而行,就是等的吴越快报,到梁国时,快报干脆就没碰到。看来所谓鸽子之属实在是无稽之谈。鸽子在这个时期,最多也就带着放回家报平安,要让鸽子从吴越来梁国,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鸽子是在梁国养大的。那些鸽子行军打仗也有带一些的,无非是向后方报个平安。至于互相联系还得依赖骑兵传令。
没有消息的感觉是在是不好,权力在握是和情报联系时刻紧密结合的,没有这些,只能感到无助和空落落。别人忙着扎营,杨晨毓就空得厉害,不得已,骑上北马,“郝浩、郝敏,跟我遛遛。”
小家伙没有能力骑马,各自骑了一头淮北买的毛驴,晃晃悠悠跟在杨晨毓身后,老远还有几个骑兵吊着,大约是为了安全,又不想打扰杨晨毓,始终保持在十数以内。杨晨毓当然是夹弓带箭的,当然为了安全,马匹侧面帆布套子内还插着一把长柄大刀,柄足有一米半,刀也还是吴越长刀那种细细的样子,不过刀锋明显是吸过血的,磨光的刃口上有很多黑点。大刀有个竹笼套住,免得伤人。乘着阳光西回,还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到,也算消磨时间最好的办法。一路上行来杨晨毓的箭法大有长进。
几头黑黄的母鹿在河边芦苇滩上吃草,看着肥肥的黑鹿,杨晨毓不忍心射杀之,向四处遥望,公鹿在不远处互相角斗,估摸着为了雌鹿而厮杀呢。杨晨毓一个手势,俩小孩策驴驱赶包抄。来的路上杨晨毓好心收留了几个小孩,到也就郝家兄妹最为乖巧,杨晨毓不需要怎么说,他俩就明白该干嘛。
黑鹿角斗的同时也看着有没有危险,小孩们兜了个老大的圈子,开始现身驱赶,杨晨毓在下风口,躲在草滩的大树后面搭弓准备。黑鹿受惊,飞快奔跑过来,杨晨毓也没怎么瞄,凭着平日锻炼形成的手势,嗖一箭出去。由于装了偏心轮和瞄准器具的弓本来就比一般的直拉弓射得准,黑鹿这么大目标也自然不在话下。三棱的箭头刺穿了鹿的左胸和大腿结合根部,大约是射到鹿的韧带,跑动中的黑鹿根本就停不住,一下子就滚到在地,向前方打了十几个跟斗,把草滩上的野草压出一条道来。
只一下,黑鹿在劫难逃,杨晨毓策马上去,弓已经搭在马背上的弓囊中。手上的大刀毫不犹豫滑过刚刚站立起来的黑鹿脖子,动脉被一下子切断,鲜红的鹿雪顺着切口喷薄而出。黑鹿继续向前踉跄几步,轰然倒下。命运让本来有机会留下自己基因的黑鹿变成吴越大王的晚餐加菜。尽管这里离吴越尚有千里之遥。俩小屁孩很会看颜色,拿出绳索一人一个腿绑住,边骑着毛驴边拖动黑鹿。几百斤的黑鹿让小毛驴很不耐烦,有罢工之意向。小孩子只能是不断用大棒和青草哄骗着毛驴,毕竟小孩子使大棒,毛驴也未必觉得痛。杨晨毓看到远处的万妹和万倪俩姐妹带领护卫赶了过来,“你们先停下,他们有马来拖。”
“护卫听令,快去帮大王把那头黑鹿拖回营地。”
“诺,大王神武。”小护卫们看到黑鹿后顺带拍拍马屁。要说黑鹿平时也难以猎到,只是杨晨毓运气好罢了。当然再过几百年,这里别说是黑鹿,就是麋鹿也难以猎到了,当然黑鹿很快就会退居南方,这些只是残存在北方的,在气候变冷后,只有过了淮河过了长江才能看到呢。中国古代气候变迁其实也蛮大的,要不怎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气候一直在变,如果国家政策一直没有大的变动,那么在自然面前要吃很大的亏,农业也使然。可以种植时当然要种植,当气候变得不那么适应粮食作物时,还因循老路是没有出路的,哪怕你种的是级土豆也没用,只有顺着气候才能有所作为,以杨晨毓原来和一些农业教授讨论过这个问题,在中国河北最好就是牧区,在河谷内、湖泊边少许种些杂粮,河南到淮北还是农一牧二的好,正好轮流让土地休息,淮南到江水间,农牧对半,这样也不会过于依赖人口,牧业始终能起到平衡饮食和增加收入的作用。江南那就无所谓了,可以种冬麦夏稻,或者冬草夏油,这个就不是大问题。这些不光有气候边冷边热的关系,还有一个雨水的关系。在古代雨水始终是决定农业产量最重要因素,没有足够的雨水,哪怕是级土豆也会得病死掉。当然以前教授讲的最有意思的事就是为了奥运,北京某地引进南方的楠竹,教授劝谏几次都不成功,以教授的看法还不如种陕南四川的箭竹和方竹,当然这类工程无非就是浪费钱财,最后楠竹都冻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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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掉血的肉吃口要比血留着的好多了,也没那股子味,鹿被剁成小块放在各个锅里煮豆子菜羹。当然为了吊鲜味,也加入了咸肉和蛤蜊干粉鲍鱼粉。热汤冒出的热气让营地充满快乐祥和的气息。杨晨毓等着肉食,内脏已经让人给那些拣来的孩子们补补身子了,在这个年代人和野兽都知道内脏的价值,内脏比肉的营养和吃口要好多了。由于离梁国城近,周边也有农人挑了蔬菜牵了猪羊来营地交易。
杨晨毓在闲等的时候,让人把贩卖猪羊和蔬菜的农夫引进来,“这个,猪怎么算?”
“回大王,大猪一头1ooo钱。”
“哦,还不贵么,怎么四处有饥民。”
“大王,猪贵不贵和饥民没关系。”
“你的羊怎么算?”
“公羊五百,黑公羊六百。”
“黑羊反而贵么?”
农人笑笑,“大王,您是外地的,黑羊是本地特产,产子少,肉味比白的要好。”
“哦,长知识了。那个我包圆了。怎么人家吃不饱,你还有猪羊卖,奇怪啊。”
农人很骄傲,“大王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本来这些人家就是被豪族世家並掉土地的,或者浪荡子游手好闲而导致赤贫既无立锥之地。某家在山区,不曾有良田,按照王法,本来是要给良田和旱田对半,但是官家有搞事的,给分了山里旱田。按说是不该的,媳妇也要去闹腾,不过我还是坚持拿了山里的份子地。当然山里本来就有野兽,自然种不出什么,别家也不会惦记上。山里的土地也不如山外管的那么紧,也就多划了几百亩,当然本来就是种不出什么的。每到秋季日夜守望以防野兽侵袭,等熟了后把谷子穗摘掉,然后再留一点谷子,让自家的猪羊牛驴随便折腾田地,最后直接让野猪鹿野羊来折腾。最后干脆报官,某年绝收多少,抢收多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