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烧酒味道老远就出来,吴越烧酒那股子味道是谁都能一下子闻出来的。大约是掺和奶酒的关系,烧酒味中还有香香的奶味。厂监的办公室是独幢小楼,同时兼宿舍和小招待所。楼上就是住人的地方,楼下是办公和吃饭所在。有一大圈熏黑的竹篱笆围城一个大大的圆圈,里面是花园和池塘,池塘有暗渠与春申江相连。大门也是简单的竹篱笆门。杨晨毓在门口就闻到肉香和酒香,看着日头还不像是吃晚食的时候。
晚娘有点不好意思,“我家厂监怕正在招待客人。”
“那快去通传,这是我的名刺。”杨晨毓递上木易的假名刺。
“晚娘,你不好好在那边接待,来这里有什么事。”厂监笑着说道。
“启禀厂监大人,今日里接了一单,怕小女子是不能处置,特来烦请厂监大人和海客相商。”
“哦,多少大的单子,要麻烦老夫?”厂监大人放下筷子,一边站起来一边啄了一口,“带我前去一会,各位告罪则个。”
晚娘把名刺递给厂监大人,“这是那海客的名刺,木易听着新鲜,吴越哪来什么木氏家族的,还一下子要定十艘大雁戊型和五十艘塘鹅,真是好大口气呢。”
“你也别说,咱大汉也好,海外富商也罢,一下子能买这么多船的怕不在少数,只是定了要干嘛?毕竟海外哪来那么多地方买卖货物。要不就是有不臣之心,不过也不用买海船吧,想到海外小岛去当土地主?不大可能,木易,难不成是化名?”厂监一边和晚娘啰嗦,一边顺手揩油。
“别介,人家会看到的。”
“怕啥,这里我最大,还不是我一句话说了算,大妹子。”
“嗯,您最大,就这么欺负小女子,是不是不欺负就对不起你的厂监啊!”晚娘挑逗着厂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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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监心里凉拔凉拔的,正好手伸在晚娘的裙褶里,大王死死盯着自己的咸猪手,没有笑,也没厌恶,只是看着,就像看水池中的游鱼一般。“微臣参见吴越大王陛下,参见临海伯殿下,恭祝大王安康,临海伯万福。”深深一个鞠躬,吴越不兴叩拜礼,也就没那个必要。
“什么好酒不招待我?”
“是三年的老酒加新出的奶酒混着调和的,哦,这个时候您还没用餐吧,赶日不如撞日,躬请大王临海伯一起入席。”
“也罢,吃饱喝足再和你谈生意。”杨晨毓也没表情,只是迈步入内,说来闻者肉香酒香真的有点饿了。
上好的烤肥鹅,肉片炒的时蔬,各色点心,和小米饭。毕竟这个年代的食物只是吃饱阶段,美食还没有多少改进,大部分还体现在食物的原味上。整个大厅内挤满了吃喝的人员,大部分微酣的地步,没有注意来人。中间是个大鼎,里面翻滚着鱼羹,不时有侍女上去帮客人们盛舀醒酒鱼塘。晚娘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敢说,她毕竟是大汉过来的,怕万一得罪了吴越大王,那说不好就给鼎食了,故而干脆装傻充愣尾随着。厂监要介绍吴越大王,可这些个客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不是在和侍女闲聊,就是几个凑一起投壶拼酒。
“这位是海客木易先生,木易先生购买本船厂的海船数艘,特地请来与各位痛饮美酒。”厂监倒是活络,没敢说破木易的身份。
乘着喝酒当口,杨晨毓细细数了下,好么,十五六位呢,“晚娘,来陪我聊聊。”
“诺,那小女子就和陪先生满饮几杯水酒。”
“呃,说得那么难听,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那是,怎么可能,木先生肚量宽广如东海,哪里会和你个小女人计较呢。”厂监把晚娘推了过去。
“来,邀美人相饮,却至唐突,我自罚一杯。”咕咚一口闷了,小酒杯倒是可爱的紧,里面的金鲤如活的一般。
“晚娘美人,你我对饮如何?”
“敢不遵命?”晚娘没敢耍滑头,也是一口闷掉。足有一两烧酒如肚子内,似火烧一般。
“美人,有缘相聚,也是天意,当感谢主神的眷顾,来来,你我共敬主神一杯。”杨晨毓看着晚娘,晚娘不知道吴越礼俗,只是学着样也举起酒杯,杨晨毓用手指蘸了水酒向天空弹了一下,“恭祝主神万安。”然后一口闷掉。晚娘无法,也自是一口喝完。顿时整个人如火烧火燎一般,面皮到脖子具是火红色。
“啊呀,唐突佳人矣,不该啊,不该,实在是告罪则个,看来佳人不善饮此烈酒,来人换酒,吴越黄酒即可,这下当无事矣。”说得好听,早干嘛去了。
晚娘再被杨晨毓灌了三中杯黄酒和两杯葡萄酒后,再也不行了,看着坐卧不安的样子,杨晨毓知道时机到了。“啊,美人果真不善饮酒。唉,还是换最不易醉酒的吴越大麦啤酒来,哦,啤酒么,当大杯饮。”
侍女们把大大的陶杯放在俩人面前,晚娘几乎要绝望了,眼神中满是求饶哀怨,“木,木先生,贱妾,贱妾实在是喝不下。”
“哦?”杨晨毓笑眯眯看着晚娘,举起大大的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笑着放下,“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