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在吴越各家各户皆收到官府要求确保今年粮食蔬菜禽畜生产有大展。吴越各阶层自然知道中国内乱开始,吴越必不能免。吴越会插手,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出来,反倒是吴越大王、诸郡守、议员两院甚至是军队军部都要求各单位个人做好春耕工作。但是聪敏的人还是闻到一丝战争气味。历来吴越有大的出动或军队调动,第一桩事情就是力抓农业。在这个年代,不管你仓库有多少存粮,一旦战火一起,粮食就会被消耗到大大不够。吴越以前的乱民暴乱事件,本质上也是接受流民过多,而粮食跟不上的缘故。
在太湖中,乘坐的自然是平地的沙船,比之海船小很多。不过吴越大王的坐船还是能有独立包间,还有厨房厕所。由于这个季节风向不对,只得降下风帆,由船家摇橹撑篙。好在太湖并不深,撑篙的就成为前进的主力。后面四只大橹,每支橹有四个船工在用力摇动。撑篙的左右各有十人,成流水操作。赤脚的船工不断在喊着号子,为了使这艘大沙船能逆水逆风早日到阳羡。湖面上冷风阵阵,杨晨毓才看了一会水色就受不了回舱。好在船舱内有火炉煮茶,有热气不断辐射出来。杨晨毓举起双手向着炉子。
“蔬菜、过冬粮食大抵都已种植完毕。倒是隔年的撂荒休耕地还要抓紧,我看沿途好多地都还没出青苗呢。”杨晨毓和申艳丽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还不是北方移民,他们以前习惯一年种植一次,包括麻和粟都刚刚准备下种呢,哪来青苗可见啊?”申艳丽烫了一壶茶,“别急么,下个月保准都出青苗了。”
“阳羡地方应该算山区吧,想来粮食也成问题,还是希望阳羡县令能主抓牧业。”杨晨毓咪了一口粗茶。
“老哥,去看看阳羡的陶瓷厂么?咱们吴越陶瓷琉璃商社在那边的陶器作坊听说很兴旺呢。”申艳丽已经认命了,穿越这么久也就没有存心思回去,已经渐渐融入这个蛮荒年代里。
“你是说帮我们做兵马俑的那家厂也在那里。”杨晨毓还是很关心身亡之后的事的,每个这个富贵人家都特别重视死后葬器,杨晨毓也受感染,没能幸免。
“是啊,您是该去看看陪葬的兵马俑呢。”申艳丽拣了一粒**杨梅扔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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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羡县令老早接到密令,自己带了一票衙役来城外迎接大王亲临。吴越待遇高,一个衙役一年的收入就有稻米4o石之多,还不是汉石,而是吴越石,比之汉石还要多出大半。),而同时期一个秩比3oo石凑曹或者令长实得不过4o斛一年而已。要是按照汉制,那就是拿8斛到南天门矣。故而几个衙役倒是勤快的很,忙前忙后的准备吃喝。县令自然还是回聘的汉官,吴越贵族不愿意到阳羡为官,主要怕山越再复返。而在海外的话,大抵上土著具灭,也就少了顾虑。一旦山越反,小县城恐怕挡不住山越的攻势。尽管吴越得到吴郡后,在阳羡县城建立了军事城堡和一支三个小队的步兵武装。3oo人三个小队足以应付一般的战事,但是山越大规模叛乱的话,怕就压制不住了。阳羡地处山丘之间,肥沃土地不算多,以现在数万人口而言,自然是足够了。但是自从吴越陶瓷琉璃商社在这里开工后,明显粮食供应就接不上了,而要依赖无锡和乌程的供应。县令自然是买来的官职,不过做了一年就被送给吴越,好在吴越愿意返聘县令之类的官吏,工资开得也高,就留着没走。吴越工资是高,而且很多事不必用县令主管。但是规划、建设、农田什么的食物反而是比为汉官时忙。吴越希望每个农户土地都能临近水渠和道路,故而水利建设就有得忙活了。吴越一年两熟,还要休耕休牧,每户农家规定休耕休牧的土地都要被督促到,何况还有农耕法,每户必须留三分之一的土地做草场,不得种植粮食。这般下来,各地的县官事务比之汉官更忙。好在牛马牲畜饲养只是由县令负责几户模范户即可,而不必像以前汉官那般去量每头牛每匹马的后背肥瘦。自然也不会去管牛马生死,那都是农牧商社的事务。县官目前最头痛的就是道路、桥梁、水利设施和流民工作。
“小臣范惠恭迎吴越大王莅临阳羡,大王万安,临海伯万安。”说着县令范惠就要作势跪下。
“免了吧,吴越跪礼不在今日。”杨晨毓说着就空扶一下,县令范惠自然是省的,自己站了起来。
“范县令,春耕怎样啊?”临海伯知道老哥真关心着这事呢,干脆帮他问了得了。
“春耕啊,都是隔年的休耕田地才有春耕,本县春耕播种已经完毕。”说得很遛。
“哦?县令倒是抓得很紧么?”杨晨毓明显不相信。
范惠知道大王有所怀疑,只得解释道,“本县人丁本来就不足,自然是不会那么早。不过今年自中国来流民数千户,目前登记造册的有三千一百二十一户、口一万七千八百六十五,得青壮近八千,自然是人手多多,春耕也就忙活完毕了。可流民只是忙完春耕就无事干,很是为难啊。”
“陶瓷琉璃商社招募了么?”
“也招工数百,不过杯水车薪尔,还是头痛的厉害呢。”
杨晨毓有点火气了,“报两院了么?”
“报了,两院意思是,一部分修桥铺路、一部分开挖水渠疏浚河流,还有一部分砍伐树木开垦官田。”县令看来也知道不好办吧。
“那你们照办了么?”临海伯怕杨晨毓怒,先给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