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大人,是不是要信号了。”奔云骛号大副轻声对着呆的船长何伟。
“嗯,快去办吧。下帆就地驻扎,最好找几个沙洲备用。”
“旗手,传令舰队长,请求就地下铆。”
“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赤着脚飞快爬上桅杆顶上旗手位子出旗语。远处等候的一艘巨大平底沙船接着向深海的舰队传送相同命令。在海岸只能远远看着奔云骛的桅杆,而奔云骛身后数十里是吴越的一支舰队隐蔽在深海中。由于沿途过来的奔云骛清除了些敢于出远海的渔家,使得巨大规模的舰队无人知晓。吴越此来渤海湾是实施抢人计划的,黄河下游冲积平原有着这个年代除了雒阳附近最高的人口密度,这里也是黄巾贼寇数次起家的地盘,就是人多地少后生活所迫,又被有心人鼓动下,人口迅转化为贼寇。
贼寇一年多来始终幻灭不定,不过吴越当家人们一致意见贼寇赖以维持的是北方那些贫民,只要来个釜底抽薪之计,那么贼寇规模气势要少很多。战后军阀割据的规模也上不去,没有足够的人口支撑,那么贼寇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为虑。河口处巨大规模的人口正式吴越所需要的,他们不取,将来也不过是炮灰和军粮的代名词。
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水色天极之时,各船纷纷放下小舢板或者解开跟随的小船,壮汉们奋力划桨,向着河口三角洲附近的芦苇荡而去。吴越每次过来都是喜欢从河口附近登6,而且尤其喜欢芦苇荡之类容易隐藏的地方。壮汉们一律黑衣面甲,但是没有盔甲,只是夹弓持刀。看着类似于某些大族的家丁或者贼寇中私卫。
天明时分,吃饱喝足的壮汉们开始分头向各自目的地潜行,或装成贩卖私盐的贩子,或者装扮成收租的地主,抑或是流寇打扮。地图在一个小队队长手中打开,抓来的乡民指引着道路。
队长脸色铁青,自家任务还未完成呐。河口附近的厌次城外小河庄还没到,心中不由心火大盛,挥刀指着乡民的鼻子,“老子天黑到不了小河庄,你就下九泉陪你列祖列宗吧。”
被抓来引路的乡民立马双脚软,“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说,还有多少脚程。”
“再有一个时辰足矣,啊喔唷。”说着话,头上被打了一巴掌。
队长看着动粗的士官长,靠读书人也有火气啊。士官长才不管不顾,“再瞎说,割了你舌头下酒。”
“爷爷唉,真话、真话,壮士饶命、壮士饶命。”乡民已经怕到极点,不敢再多嘴,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带路,快。”
“哎,这就走。”乡民如逢大赦一般,轻快走到队伍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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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庄有人口千名,最主要的是当地士族宋家的一个农庄,小河庄由于背靠厌次,又离着海岸近,自然不需要防备谁。厌次被攻陷的话,他们也免不了。要是乐陵厌次据点固守的话,小河庄压根没事。故而千多人的农庄不仅人多,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粮仓和牧场,使得居住在厌次城内的宋家老爷们吃喝不愁。宋家不算本地最大的世家,不过在海边却是稍有实力的家族,小河庄2万亩良田十三万亩桑林和草场还有十几万亩盐碱荒地都归他家。盐碱荒地都有家里的农奴孩子们放养猪、羊和禽类。本来一般世家不会吃猪肉,不过宋家也是小本起家,自然保留了一般百姓的吃食习惯。上千只羊就是实力,毕竟士大夫们请客也好、祭祀也罢都已羊为主要肉食。由于靠近幽州,这里羊价很便宜,说是自家饲养,倒不如说是贩卖私盐铁器倒买会牛羊的寄养站。家么,不可能依赖种地的,宋家没有做大官的亲戚,只能依附做大官的世家,私下里倒卖铁盐和牛羊。自然被依靠的家族也通过这些依附的中小地主敛财。很多世家大族不屑干这些东西,但是没钱这是任何年代都会很难受的,故而总有偏房庶子出来主持,由自家幕后联络支援,依附的地主们亲自上马干违法和没面子的事情。本来么盐铁之利谁也不能忽视,自从某些假儒愤墨道义仁义满口后,经商变得似乎不上台面,似乎忘了自家锦衣玉食也有自家商户的贡献。小河庄目前有豪门王家幽州右北平贩卖寄养的牛千头羊四千,加上自家的上千的羊和几百只牛,使得吴越整个抢劫计划中怎么也不会忽视了。吴越既然准备放下担子大干一场,那么所有仁义道德先放一边。按照吴越的话说,就是战时征用,战后赔偿。不过吴越对这类小家庭没有战后赔偿,而是准备了直接赔偿,直接把南洋新几内亚也就是吴越新亚诸郡中某封国一块国家拥有的地契按照吴越良田的价码赔付给受损失的人家,不过吴越暗自埋下一笔,地契自然要给人家,但是一年内不到、两年内未能开垦就要没收一半土地直到全部没收。吴越在南洋诸岛的荒地有的是,还怕他们不要?
吴越军假扮的山匪迅包围了整个小河庄,小河庄青壮也有数百,不过在夹弓持弩的山匪前并没抵抗,谁也不愿意送死。前不久黄巾来不过就是要了点粮,犯不着打生打死。这次估摸着又是闻讯来刮油水的吧。管家也好说话,虽然是宋家一个旁支的,但是这个位子使得自己在农奴们面前也是人五人六的。按说大汉没有农奴一说,不过那些归籍无地农民和农奴也差不多加上买来的奴隶,也算是农奴了。农奴这个年代压根不担心逃跑,你走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都会被抓了当奴隶。故而也都安心劳作换口饱饭吃。东家死活他们不管,朝廷怎样他们亦无所谓。最主要的是文盲的奴隶们很多人连厌次都没去过,安能逃走,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全部到打谷场集合,一刻钟时间,过时不到的,咋手下绝不留情。”队长这般和管家交涉。有个眼尖的奴仆起码开溜给埋伏在道路边的山匪射落下来。使得管家绝了再派人去厌次的想法。
宋管家也无法,只得大声吆喝,“各家各户都到打谷场来,否则老爷们刀箭无情。”然后安排了手下小厮们一并去叫喊。吴越军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放牧回来的奴隶牲畜也都一个不少。
“萧卫,咱们这票财啊。”
“是啊,都弄回去,你我就是立大功了,哈哈。”萧少尉不喜欢随军监督的军士长,可吴越制度如此,军士长不光监督还有纪录军功和处罚军士的权利,由不得他低声下气。监军制度是没有办法的事,各个朝代都有,吴越只是结合西方的军事制度和中国的监军制度,在军中搞了两套系统罢了。互相间是监督的作用,也是为了防止做大变军阀。不过军队内部的左右两卫都是暗自埋在军中的情报人员,主要就是防止军官谋反。情报人员大抵上不会是中高级别的军官,始终在暗处盯着这些军官。自然杨晨毓也想搞用人不疑之类,不过再三思考后觉得制度强于自家,故而也就这么搞下来。监军制度并没有影响战斗力,毕竟战功封地给钱给女人不是白说的,战前动员往往会寻来老兵和阵亡家属说说吴越制度保障上的好处。
“那个宋管家,安排些人杀猪做饭。”看着宋管家一脸苦闷养。这个似乎戳到宋管家痛处。作为管家自然大小事务都拦在身上,不过内油水就在养猪上。尽管是放养的猪,可总有数字。东家养猪主要是为了给农忙时的劳力们补充体力和节日里收买人心用的,自然自家杀猪吃比较少,大部分用在这些奴隶身上。油水就这么产生,哪个奴隶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头猪,东家给他们支配多少。其实宋家还算可以,除了自家每年杀了过节的几十头外,其它都用在家里雇农和奴隶身上。管家么从中刮取油水,大半的猪都进自己腰包。所以杀猪吃肉不是用他的么,故而一脸苦瓜样。
“快点去,别像个死人磨磨蹭蹭的。”队长一点也不满意这个宋管家现在不情不愿的样子。边上军士长已经查看文案记录。
“娘的,真的财了,除了没有钱外,粮食足有十万石、牛近两千、羊五千、猪三千,其余鸡鸭鹅无算,还有盐百石,铁百石。了了,兄弟们回去都财了。”军士长这个时候才有点山匪的自觉。
“老哥哥啊,十万石粮食咋运啊?”
“别急么,咱们不是有小船啊,让人回去报信,让登6的小船过来,再顺流而下,估计全部搬走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