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吴王打马来到河岸边的高墩上,远处田地里隐约看到绿色幼苗出头。邗沟东边都是吴郡屯军农场和马场,吴越怕这里会成为拉距战争夺点,只是军屯河岸东边,以支持淮阴一线驻军需要。搜光了当地汉民,自然远望出去,都是荒芜一片。毕竟军屯也就那么点人,哪能耕的过来。不过在树林中间或有青烟袅袅,看来也有不怕死的难民躲在那边。
女奴军中军尉是新招募的汉人,自然能当军尉也是有本事的人,吴越军为了提高一部分女人地位,所有女兵军尉都是女人担当,免得有些人乱伸手。军尉本姓秦,关中人,生得倒是细巧,不似关中那边粗鄙。不过你看外表那显然是不对的,她手上也满是老茧,拿枪时间长了生出和庄稼汉一般厚实的老茧。武艺高强之人,一般都注重日常训练,枪棒或者弓射高手未见双手嫩得如豆腐一般的,要是有也只是yy罢了,女子也是如此。女子本名克奴,原是汉戍边军汉女子,取名如此自是希望自家孩儿能克制匈奴意思。因家中穷迫,老父亲被吴越商户招揽来吴越带兵,毕竟她父亲使得一手好枪棒外加百步穿杨射术。跟了来的是一大群戍边军汉以及家属,而今汉庭**,弄一群小喽罗还是很容易的,无非孔方兄开门,丝帛引客罢了。这些边军汉子不同那些配边关的罪汉,而是实打实的良家子弟,只是家业在边关而已。边关子弟们每日里也是舞枪弄棒,倒是打熬一身好筋骨,即使是女子也是如此。毕竟奴贼来犯,女子健妇也要拉弓持刀的。
“大王,要不我去看看?”
“说过不要叫我大王,在吴越只有我,呃吴越大王才有资格被唤作大王,今后还是唤作殿下,见了虞越王亦是如此,要不大王那不好交代。”寄奴知道有些事还是不好过头的,父亲明面上一直没公布俩人关系,但是私下也是很爱护他的,自然不能让任何有损关系的苗头出现。
“末将遵命。”秦克奴低头拱手。
“将军派一个小队去查看下,回来即刻报于我知。”
“诺。”秦克奴立刻安排手下去做事,她有点不放心,还是觉得自己亲自跟了去的好。
“瑶娘,你那小队立马整备齐全,跟我去那树林看看有什么人。那个关儿,你那卫随时准备,我们两个时辰不回来,你们要告知两位殿下,还有就是派一个卫来接应。”
“诺。”
“诺,将军要不多带些人去?”
“不啦,我们马少,只能凑这么点,多了反而不好跑。”秦克奴回头,“那个瑶娘,准备好后我们就出,还有谁不方便的先留下。”
女兵就是如此麻烦,一个小队总有几个人不舒服,所以招募女兵并不是啥好主意,尽管很多时候女子也是悍勇,但是大凡正规军还是不喜欢用。
秦克奴手持长枪,这本是她最顺手的武器,不过她也没其它顺手的,吴越制式兵器就是如此,为了迷惑别人,顺手拉下面甲。整个面甲是装饰了野猪或家猪獠牙的鬼怪图案,这么没办法,女人总要被人轻视,只有拉下面甲,敌人才能害怕,才能觉得没啥希望。要是直接面对一群小娘子,还不乐死。
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一手敲打着一个破编钟,不知哪里寻来,估计也是值钱,所以一直带着吧,一边口中高呼,贼寇、贼寇。
“跪地免死。”秦克奴努力使自己嗓音沙哑,要是有心的话还是能听出女子那种装沙哑的腔调。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心思不是,整个树林给围了起来,里面缓缓跪着膝行出来三十几个,有些故意脸上涂了黝黑,看来是女子。
“你们全部洗净脸,否则全部杀掉。”秦克奴不知道这些是乱民还是混在乱民中有奸细,不由她不小心。
很快这些女子不情不愿洗干净脸蛋,倒是白净漂亮得很,秦克奴心下叹口气,漂亮女子在盛世最多就是依附豪门,衣食也能无忧,或嫁个良家子,规规矩矩安守一生,乱世么,真不如猪狗。好在吴越军中军妓还不是由流民或罪官家属充作,吴越军军妓一般是异族女奴和犯法女子,尤其是犯死罪、**、违天命女子。所谓违天命就是不按人伦,搞同性恋的女人。这些女子要是被别的人搜了去,怕就没那么好运了,哪怕是在吴越,低下那些腌臜事她也知道点.这么大的国家总有些人违反乱纪的。
很快这些人被绑了绳子牵在马后跟着回去,秦克奴可不是好相与的,但有走道慢了鞭子伺候。小猪赤膊穿了裤衩在自己营帐边冲凉水,这个就是老爸教他的练习胆气和身体的办法之一,他一直坚持,尽管他对老爸那么爱洗热水澡有些眼红,可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每天冲一次。,反正伺候自己的军汉都是男人,也就无所谓,干脆解开裤衩洗洗pp,毕竟拉屎撒尿总是脏的,能洗洗也是干净么。
“殿下,人是抓来了,请殿下落。”
“问过么,是哪里来的?”
“说是北边北海逃难来的,属下不敢武断,请殿下问明详细再做决断。”秦克奴其实怕寄奴乱杀无辜。按说河东军屯,没有诏命,不准人随便进,既然是流民,能放手总是好的。
“带进来吧,你也别走,你来审,我看着。”寄奴也没把握一定就抓得出奸细。
三十几个人都**上身,被绑缚住,有女兵压着带进。会吴王帐下那些侍郎羽林孤儿明显眼睛一亮,毕竟还有十来个漂亮女子也赤膊呢,看看也是好的。寄奴扫视一番,觉手下有点异样,咳嗽了下。
“秦将军,您来审。”
秦克奴只是会耍枪棒的女子,哪来审案子的本事,一把揪住其中最年长的壮汉,“你说,说得好,全部放了,说不定按照吴越最低保障还能分给你们田地。”
那壮汉头中夹杂些许白,年纪因该不大,只是操心多了才这般模样,“小人不敢欺妄上官。”
“我们是吴越军,这里是吴越广陵郡,广陵郡邗沟以东全部百姓皆以迁移南下,你们也因该知道,来这里做甚?”
“小人都是一个村的,家里被黄巾糟践,田地也被北海豪族抢了去,无法才来南边活路的啊,请上官明鉴。”
秦克奴知道自己没本事审出啥,拉过他的手掌,“说,为什么没有锄头茧子。”
“小人本是乐工,只是天下大乱,才在北海安家的啊,为了买地,我那班子也是存了几十年的钱啊,都被这帮天杀的抢了去,呜呜。”一个半老男人痛哭起来也是蛮让人心酸的。
这是会吴王寄奴插话了,“既然这般,前面何不一一说来。”
“小人是怕给吴越加入贱籍,毕竟种地的比乐工好。呜呜。”
“是是。”边上也有帮腔的起来。
秦克奴上去就是一巴掌,“没问你,再插嘴砍了脑袋喂狗。”
那边厢被挨巴掌的瑟瑟抖,委屈的样子都缩成一团。
寄奴也是有点好玩起来,“既然是乐工,那这些人是一个村还是你们一个班的?”虽说这个年代乐工大部分是依附豪门的,可民间红白事总要乐工来帮忙,所以流转在民间的乐工舞女也是有的。有些不太富的地主请客也会请这些班子来凑热闹,毕竟也不是谁家都养得起一大群白吃饭的。
“那几个都是我老兄弟和徒弟,那是我内人,那俩是我闺女。”壮汉也开始指点起来。
“哦?他们会么?”
“都会一点。”
“本王姑且信你们一回,不过按照吴越法令,在军屯区偷偷开田的是重罪,我也不能违背。这样吧,你们一个个都展示下自己才艺,要让我满意的话,我写信给我家大王,给你们说说情也是可以。要是不满意的话,当场斩杀你们也是合法。”寄奴笑着说话,但是下边跪着的人都开始昏,胆子小的干脆晕一边。
秦克奴在边上交代手下那些乐器进来,然后吩咐女兵在外围成两圈,不准别人过来,自从和寄奴一起工作后,每次寄奴做坏事,她都能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寄奴一撅**她也就知道七八分了,估计又要糟蹋人家闺女了。不过作为投靠寄奴的人来说,帮主子出馊主意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殿下,那个虞越王是否也叫来一起审?”
寄奴有点疑惑,下面跪着一对姐妹花,好是美色无双,怎么还要叫人来分享?看着秦克奴坚毅目光,反应过来,“那个,麻烦秦将军去禀告虞越王殿下,我们一起要好好审理此案。”
秦克奴唱诺告门而出,心下暗骂,“小色狼,在吴越时看不出你这么坏。”
“···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小猪一边嗷嗷叫,一边还在唱歌,说话间手下禀告秦克奴将军要见,手下还没通传完毕,秦克奴已经进院子了,所谓院子也就是白麻帆布拉起的幔帐,不过也有院子的样子,小猪正翻弄小**在清洗,秦将军已近破面而来,看到那样,心下直呼倒霉,也硬着头皮低,“会吴王要审理一起奸细案子,特意让末将来请虞越王一同前往。”
小猪尴尬间,“知道了,我这就更衣过去,您先去通传一声,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