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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名(2 / 2)

没有名誉,只有孤独和寂寞。

让思想和精神在铁锅中煮沸。

让独立和自由在城市中开花。

战斗吧!

使一千种理由化为废墟,

从废虚中会有残肢断臂伸向天空。

飞鸟也因此而停了,

大地万籁俱寂。

抒情——

戛然而止

…………

《诗者如逝》

故国残月

沉入深潭中

重如那些石头你把词语垒进历史

让河道转弯

花开几度

催动朝代盛衰

乌鸦即鼓声

帝王们如蚕吐丝

为你织成长卷

美女如云

护送内心航程

青灯掀开梦的一角

你顺手挽住火焰

化作漫天大雪

把酒临风

你和中国一起老去

长廊贯穿春秋

大门口的陌生人正砸响门环

——北岛《青灯》

诗是什么。诗能带给我们什么。诗能让柴米油盐丰富起来么。诗能穿透人的灵魂令我们抵达幸福的彼岸么。

青灯过后,如是问。

其实我的疑问还有很多没有出来声音。其实我也明白诗歌作为文学形式的金字塔顶意味着什么。其实我对这个世界还是一无所知。

余光中说,有一些被叫做散文诗的过分悲春伤秋的散文,没有思想,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散文是一种怪胎。

诗脱离了灵魂,成了散文诗。

我看了一段是关于北岛诗人身份转型的文字:

“总体来说,北岛的文学功底非常深厚,文学修养非常全面。我们在上世纪8o年代就表过他用真名赵振开写的小说;他也是上世纪**十年代诗歌界的领军人物,这些年来,他又写了大量散文。诗歌的表达比较精炼,比较注重意象,因此有很大局限。而一旦以散文的形式来写,在字里行间,在看似闲笔的叙述当中,作者能够将各种复杂的感情表达得更为细致和丰富。此外,北岛每一个段落,每一个句子都非常讲究。优良的文学品位、全面而深厚的文学修养,加上职业的写作态度,使得北岛的散文具有很高的含金量,这是很多年轻作者值得认真学习的地方。”

他就要离开视之为生命的诗了么。即使各种文章评论他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地好。我还是怀念他与海子等人的那段张狂如海风击石有力的年轻岁月。

是的,年轻的岁月。

即使过去了二十多年,那个时代在我眼里依旧有着鲜亮的颜色。

平躺在列轨下的那张充满麦香的脸呵。

诗者如逝!

…………

《青颜》

1.叙述

我背着一个简易的旅行包在大街上行走。穿梭在闹哄哄的人潮中,我仿佛进入了中世纪古罗马君王所举行的一场豪华盛宴般。我衣着光鲜所进行的没有目的地行走,让我和一个小丑没有一点区别。

是的。我离家出走了。

我离家出走了。导致我最终做出这样一个愚蠢决定的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我无法忍受这种吃喝等死的生活。

我的生活在外人眼里看来很幸福。创办了自己的一个小公司,现在的公司业绩蒸蒸日上;娶了个漂亮贤淑的妻子,还有个聪明乖巧的儿子;我将老母接到城里尽孝,婆媳相处无猜;烟酒不沾,却也有一两个狐朋狗友引作知己;我还有一副好脾气好心肠,我捐钱给希望工程,资助了失学儿童,让他们在今后的日子里对一个未曾谋面的好心人作出良心上的感恩——然而,我来到这世上,只是为了进行这样的完美人生而慢慢地等待老死么???

在生活的一面平镜里,总是有那么一点鲜明的颜色怎样也无法消逝并抹去的。

在离开家门的前一刻,我手里的旅游地图已经被我用红色水笔作了许多标记。风景如画的九寨沟,气势雄稳的万里长城,离天最近的xZ雪山,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我甚至还想到了非洲的原始森林,乃至西双版纳。这些令人神往的地方在我的脑海里如同鲨鱼尖滑的背鳍般当空划过……

最后,我选择了离我所住的城市最近的一座小城市。

没有留下一张可以说明我去向的字条。五年来的第一次,我找出了房间里所能找到的脏衣服,洗个干干净净。

关门,转身,默默地离开。

2.长河

整整五天了。我在一家小旅馆住下后,除去吃喝的时间,我将其他的时间花在了徒步旅行的路途上。

我穿行在大街小巷上,毫无意义的左顾右盼,直到落日西沉。吃完简单的晚饭,我回到旅馆的窗户下面坐着,从旅行背包里掏出一个因年久失色的数码相机,将摄影窗对着楼下的那条深隧的小巷——

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长长的巷子里显得热闹非常。做着各式生意的贩子们将他们赖以存活的生计摆在街道两旁。在夕阳的光色里。那些在竹篓里跳动的鱼儿。青绿泛光的菜色。就要燃烧起来的椒。闪动着光芒的刀。脸上那一条条随着夕阳沉没在岁月里流淌出来的纹。肥硕的梧桐和清瘦的身。

这是在无数的人生岁月里被我不小心窥视到的其中的一支平凡的河流。

我没有记录,也不能记录他们。

透过掌心般大小的摄影窗口,我看到的这一幕幕景象,他们自然而然地生了。尘归尘,土归土。生活不会因我们的感恩戴德而失去什么,我们也不会因生活而得到一张通往天堂的双程车票。

这时,我的心倏地一颤,一个背景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巷子里。她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一手提着竹篮,每在一个小摊前略做停留时,我的心也跟着静止了。

她在一个鱼摊前蹲下身来,将竹篮轻轻地放在地上,带着慈爱的目光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然后挑捡鱼儿。

我的内心深处在此刻竟像有一道明亮的电芒闪过。在她转身后望的瞬间,我就再也忘不了那双清柔如昨日的眼眸。

3.妇人

咖啡馆内。米黄色的落地窗优雅地垂落到地板上,就像是在最后的夕色里盛开的一朵雏菊花,让人心生怜爱。这花儿能盛开得何时呢?它的结局是怎样的?会有一个小女孩戴上它在田野里欢快地奔跑吗?正在心神恍惚间,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游离于飘渺中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我转头迎上了一束温柔干净的目光。顿时让我羞愧不已。

她看着我说:我们都快十年没见了吧,没想到没想到,呵呵,这个缺点你还是一点都没有改正过来哦,你刚才又在对着一件东西呆啦。

我一愣,唯以苦笑作答。傻丫头,我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会这样啊,只有面对你才会让我的心灵和思想一直是不老去的啊。我在心里说,嘴上却不敢出半点声音。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又现,我们以一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用苍茫失了真切的语调交谈时,她的笑容没有离开过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唇。而且,她那一旦嗔怪起来可爱的样子不是只有那个天真少女才会永远拥有的么?为什么这一刻会出现在一个已为人妻的人的脸上,竟是那么的自然和从容?

伴随着对逝去的日子的追思,我就像是身在梦里与她交谈。

我们出去走走吧。她看着我说话,如同看着一个从河岸边慢慢朝她走来的成熟儒雅的男人般,这种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投来的目光,使我浑身软绵无力。

我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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