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人先是吃了一惊,忙将油灯交与左手,右手腾出忙按肋下宝剑,低声喝道:“谁?”
来人却不慌不忙,行至桌案前坐下,悠悠地道:“刘将军好兴致啊!”
“何意?”绯衣人约摸辨得来人声音,强作镇定。i。com
“深夜潜入东厢,所为何事啊?”来人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语气,令绯衣人心里更加没底。
“贵使容禀,大人与属下有约在先,可对王叔文一干人众表面逢迎,假意屈从。”绯衣人忙辩白道。
“只怕是假戏真做了吧!”那声音蓦然由柔转厉,引得绯衣人心中不由得直打寒颤。
“贵使息怒,贵使息怒。属下这就将王叔文的计策与您和盘托出。”绯衣人轻声道。
“如此甚好。”
……
“什么?你是说王叔文将于今日酒宴之上除掉韦皋?”来人也是一惊,心中暗想:“早就闻听王叔文与韦皋是昔日手谈好友、长安翰林旧交,况王叔文并非暴虐狠毒之辈,怎么会有此一计?”于是问立于身前的绯衣人:“你能肯定?”
“千真万确!属下离开东厢前,王叔文曾再三叮嘱,以策万全。”绯衣人答道。
那人微微颔,心中暗想:“也好,那韦皋平素自恃战功,爵高职要,不听大人号令,王叔文此举想必正中大人下怀,也省的大人在剑南西川多费周折。”想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予绯衣人:“如果明日王叔文能够得手,便将计就计,韦皋死后,你暂领西川,等待新节度使到任,即刻交割防务。如果未能成行,则仍依信中所说,照办便是。”
“是。请贵使放心。”绯衣人拱手一揖。
那来人顿了顿,似乎还放心不下,接着说道:“除掉所有知情者,以绝后患。”
只见绯衣人略有迟疑,面露难色道:“只怕有些难办。”
“何难之有?”
“贵使明察,王叔文此行,只带了一名仆从,加之新近刚被罢官,更没有安排刺客的时间。今夜,属下从王叔文的言语中揣度,他似乎很有可能采用暗中投毒等方式来取韦皋性命。”绯衣人对自己的分析略微自得,他低头抬眼看着这为不之客,等待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