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海沿岸低地以上的中游河段,德涅斯特河平静地穿行于狭而深的河谷中。i。com但在某条不知名的右岸支流河口的左岸,却有一块难得的宽阔平地。经过近两天的疾行,王远和茜蓓儿的队伍都到达了这里。现在,两位老大因为对接下来的行动方案各持己见,就在这里开始扯起皮来。
“我已经说过了,只不过是对付一伙强盗而已,根本没有必要搞什么两路合围。何况作战的基本原则是集中优势兵力,而不是分散自己的兵力,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吗?”争执之下,王远的话也开始变得很不客气了。
对于茜蓓儿那个所谓的两路合围方案,王远从一开始就极不感冒。虽然他连伪军迷都算不上,但也知道在现代化的通讯技术明出来之前,玩这种分进合击需要很高的人品,而多数时候,这么搞的结果都是餐具。比如什么北宋的五路伐夏,还有明代杨镐搞的那个四路围剿,都是这种下场。
“而且你想过没有,从这里到上游的那个河谷需要多长时间?”王远紧接着又补充道,“奥斯提亚已经亲自带人划上去看过了,虽然6地上的距离很近,但是河道七弯八拐,距离至少要长出一倍。没有一天的时间,我的船根本到不了那里。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只能明天出。到了那里估计又是晚上了,要后天才能开始起进攻。有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士兵们直接从这里杀进强盗的老巢两次还有余了。”
尽管王远的这些话说得句句在理,尽管茜蓓儿还算是一个比较能够接受他人正确意见的人,但对于自己的得意手笔被人批得一文不值,茜蓓儿在心理上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可要是不上去,那伙强盗从上面的河谷跑了怎么办?”茜蓓儿勉强找了个理由反问道。
王远心说那伙强盗如果决定逃跑的话,只怕昨天就已经跑了,还会傻等到现在甚至明后天?何况阿奢那一伙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虽然他们那一路只是佯动的疑兵,但是如果现情况有变,强盗们逃跑了,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衔尾急追?
不过这些话就不能说了,还是要给女野蛮人留点面子的,于是王远建议道:“从这里到上面的河谷,走6路过去距离很近,你明天可以先派些人过去守着。然后我这里也可以派一艘船上去封锁河道,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从那里逃跑了。”
这个建议让茜蓓儿比较郁闷,因为这一段峡谷的难走她已经体会过了。行军的途中,他们甚至还搞了一次武装泅渡,而目的只是为了从难走的右岸转移到相对平坦好走的左岸。现在她的骑兵都还有一部分仍然在河对岸呢,就是为了方便继续往上游走。可是由于骑兵们用来搞泅渡的羊皮囊现在有了新的用途,已经被征用了,所以他们即使到了上面,如何渡河也是一个大问题。
“就按你说的办吧。”茜蓓儿最后还是同意了王远的意见,“不过羊皮囊你得给我留下一百个。”
王远却道:“上游哪用得着去一百个人那么多,那里的河口附近也是一大片平地,有个二三十骑就足够冲杀了。而且就算上去一百个人,也不必人手一个羊皮囊嘛,我看有二十个就够了,可以分批渡河嘛。”
在黑海沿岸的草原上,大大小小的河流很多,渡河对萨尔玛提亚人来说是家常便饭,羊皮囊就是他们用来渡河的工具。这种羊皮囊是把羊皮完整地剥下来制作而成,渡河的时候把它像吹气球一样吹涨,再把口子扎紧,就可以用来渡河了。
王远本来对兵力投送能力不足很头痛,四艘救生艇实在太少了。但是在奥斯提亚向他汇报情况时,提到萨尔玛提亚人搞的那次武装泅渡,王远在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灵机一动,于是这种羊皮囊有了一种新的用途:扎羊皮筏子。
羊皮筏子这种东西,王远在介绍黄河旅游的电视节目里看见过。这种皮筏子制作起来非常简单,用麻绳将硬木条捆一个方型的木框子,再横向绑上数根木条,然后把一只只皮囊顺次扎在木条下面,皮筏子就制成了。当然在坐人的时候,上面还需要再铺几块垫子。
王远看节目时估计没怎么用心,当然也可能是忘了,居然不知道羊皮筏子只能顺流而下,不能逆流而上。而那条从河谷中流出的不知名支流,虽然水流十分平静,但羊皮筏子多半也是用不上的。但谁让他是个文盲呢,于是就下令把羊皮囊都收集起来,又派人去砍伐树枝,连夜赶制这种皮筏子。
两百名骑兵,每人至少有一个羊皮囊,不少人还有两个。而王远船上的水手们,居然也都准备了这种东西,据说是当救生圈用的。结果总共收集到了将近五百个羊皮囊,预计扎出的筏子足够运送上百名士兵。当然前提是这些筏子真的能够挥作用,不过现在不仅是王远,几乎所有人都坚信这一点。
所以一听茜蓓儿说要抽走一百个羊皮囊,那就意味着运输能力陡降百分之二十,王远自然不愿意。
“少主人,少主人,”就在王远和茜蓓儿就羊皮囊的数量问题进行讨价还价的时候,亚历克高叫着就从帐篷外猛地冲了进来,大声报告道,“少主人,好消息啊,那个萧先生,他逃出来了!”
“你说什么?”王远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