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虔竺眼含热泪走近王远身前,两手伏地拜倒,以头触碰他的双足,如是顶礼三拜之后,才抬起头来,长跪叉手高声唱道:“#&¥a%……”
这个、这个……王远被马虔竺的动作搞得十分不明真相。虽然他不知道马虔竺对他行的是“顶礼”这种婆罗门教徒乃至佛教徒们最崇敬的礼节,但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种非常崇高的敬礼。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就算这个神棍现在幡然悔悟,打算投效自己,也没必要对自己行如此的大礼吧。
以前并不是没有人对他行过类似的大礼,比如有好几次王远都曾遇到过有奴隶激动地上来亲吻他的鞋子,但是王远可不认为眼前的这个神棍对自己有那么真挚的感情。于是他忍不住再次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具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否则何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另外一点王远不太理解的是,这个神棍为什么一上来啥都不说,先就对着自己来了个引吭高歌呢。莫非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向自己证明他是一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正牌神棍?反正他肯定不会是打算向自己展示他的歌喉吧。
还有,不是说这个神棍会汉语吗,为什么自己听到的却是鸟语呢?王远望向旁边的王启年,希望他能够解释一下。
“他好像是在歌唱赞颂某个神明的诗篇。不过他使用的言辞十分古奥,小侄学识不足,只能稍微听懂一点点。”王启年的心中比王远还要觉得惊讶,分神之下便没有正确领会王远的意思,只是自以为是地解释了一句,然后给王远简单翻译道,“他唱的是,顶礼赞颂最什么什么的神明,我等的主人。像旭日一样的什么和什么,又如海洋一般的什么和深广……”
虽然王启年这个二把刀翻译的同声传译水平低得令人指,不过通过这些断断续续的翻译,王远再加上一番连蒙带猜,倒也把这篇“神的赞美诗”的大概意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其实根本不用猜也知道大概是些什么意思,因为这类马屁诗篇不论古今中外,中心意思基本都是大同小异,要弄明白个大概确实没什么难度。
好几分钟之后,终于等到马虔竺唱完了这一曲赞美诗,然后王远才确信了他的确是会汉语的,因为他用一种颇为生硬的腔调说了一句:“吾主,您卑微的奴仆在此听候您的旨意。”
说完之后,他复又五体投地,再次拜倒。然后,这一套仪式又是反复搞了三遍。王远是没有读过佛经,如果他随便读过几本佛经,肯定立刻就能想到这样的描述:某某菩萨或阿罗汉等对佛祖“说是语已,五体投地,如是三请,终而复始。”
再联系到这个神棍先前向他顶礼膜拜,又对着他大唱赞美诗,马虔竺的用心可谓是昭然若揭了。
然而遗憾的是王远并不知道这些,因此他也就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含义,还在继续纠结于自己是否真的具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这个问题。王启年在印度那边待过很多年,对三哥们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因此他倒是很清楚的。但这一刻他实在过于震惊了,根本没注意王远的表情,更没有想到要给王远解释一下。
“你就是马虔竺?我听说你特意起了这么个名字,就是为了显示你对抗华夏天朝的决心,怎么现在竟然又愿意为我效力了?”确认马虔竺的仪式已经搞完了之后,王远这才开口问道。
“吾主,请宽恕您卑微的奴仆的不敬。”听了王远的问话之后,马虔竺竟然露出一副异常震惊的模样,惊呼道,“可是,难道您……您竟然至今都还没有记起您自己的身份吗?!”
他这么一惊一乍的,倒是把王远给唬得一时没反应过来。记起我自己的身份,什么意思?不过下一刻他就明白了过来,再联想到马虔竺之前的种种奇怪的举动,王远仿佛有些明白这个神棍的用意了。
“我没有记起自己的身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在对方这么卖力表演的份上,王远决定还是暂时先配合他一下,看看他到底准备玩什么花样,于是便佯作不解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