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惊悚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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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场鼠疫还是一次微不足道的热疫时,这个女人就酝酿着这个恶毒的计划,为了得到更多的尸体,她将招致死神的草药做成的药剂洒在床单上散布在大街小巷!”贾斯丁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摆着手臂,“但是圣光是慈悲的,它从没有放弃任何一个人,在代表着无私、高尚和和平的藏宝海湾最高领导人里维加兹的领导下,圣光的勇士们终于将这血债累累的医院取缔了,从现在开始,请记住更好、更舒适的生活正是圣光带给你们的……”
——得了吧,你没看见下面的人听到你对里维加兹的评价时笑成什么样了?如果世界上圣光真的能保佑那些没钱的人,我现在就向它祈祷让你永远变成哑巴。
女人翻了一下白眼,继续着等待死亡的煎熬。
“咳……”里维加兹的副官在旁边别有用意地咳嗽了一声,贾斯丁正沉浸在自己慷慨陈词的演讲中,很难注意到这声咳嗽,“正如同我一直说的,圣光……”
“咳……”
“大人。”贾斯丁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地精身上,“您的嗓子今天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的嗓子有问题,而是您的言辞有问题。”地精尖酸的说,“据我们所知,热砂企业在您身后可做了不少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您今天才能这么风光地站在这里。”
男人愣了一下,刚才说话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一停下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板甲的领口正紧紧地勒着自己虚胖浮肿的脖子,那里的皮肤被金属压得很痒。这身盔甲完全是为拥有健壮身材的男性设计的骑士主教套装,它所收住的部位,全都是他已经藏不住的部分。
“请注意您的用词,您初来乍到的时候也不怎么样,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外乡的女人和继子,后来?那孩子还干了那么多令人震惊的事情……也许您还记得您是靠谁才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的?你现在想从功劳中把里维加兹大人剔除出去吗?”
“大人……”男人的脊梁再也挺直不起来,他机械化得微微低头,“抱歉,是我失言了。”
“唔,不必这样,主教大人,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奴仆。而且您现在还站在舞台上呢,请继续演好那个威严公正的主教吧。”地精副官裂开嘴笑了起来,“不过您还是需要万事小心,要知道我们也可以立刻找到十个穿着这身盔甲更漂亮的小伙子。”
“我……明白了,”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在他能说出其他的话之前,台下的看客已经开始了又一轮的骚动。他们推搡着,叫喊着,一开始台上的人还能听清他们在咒骂着歌洛卡,叫喊着要吊死她,后来就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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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给我们!”
“有罪!”
“只要原本的医院开着我们才不管医生是谁!”
“把我的兄弟还给我,你这个恶毒地女人!”
“吊死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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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了,好好安抚他们吧。”地精目视前方,并没有看着贾斯丁。
男人皱着眉头,他知道这就是他的所有的价值,如果连这件事都办不好,以后的日子很难想象,“女士们先生们,我恳请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已经看到了,医院已经重新装修过,并且有了更好的药材,你们很快就能拥有一座崭新的、更加清洁的……”
“可是你们收钱!”一声尖锐的指控
“我们根本买不起药!”
“见鬼,他和那些地精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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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洛卡看着下面的人,他们衣着褴褛,蓬头垢面,言辞龌龊。她不想知道这些千奇百怪的铦噪声响各自出自谁的嘴,也不想想象这些人中间有多少人会在明天的朝阳出现之前变成一具具慢慢臭、出水的尸体,仅仅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解脱了。
她手里曾经拿着唯一的药,觉得自己有义务救所有人,但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个城市需要的并不是她手里的东西——并没有人在乎。
黑夜厮打着白天,白天又啃噬着黑夜,每死掉一个人都像是在她的脚踝上绑上一小块石头,她觉得累了。此刻她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是在看一部和自己无关的戏剧,站在那里的人似乎只是纸糊成的道具,它们被摆在舞台上,有一个人躲在幕后说着它们的唯一一句台词:我病了,救救我吧。我病了,救救我吧。我病了,救救我吧。我病了,救救我吧。
——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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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为了你们的健康而作的小小的支出……”贾斯丁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羊皮纸,脆弱的纸张悄然皱起,男人的眼皮开始跳动。
“嘿!贾斯丁,大家都在说你和里维加斯有那么一腿,是这样的吧!”不知道是谁高声叫喊道,这激起了今天上午以来最为激烈地一次骚动。
“这……这是诬蔑!这简直是最无理的诬蔑!”贾斯丁暴躁地叫喊起来。
看到暴跳如雷的主教,歌洛卡忽然感到几个月来唯一一次舒坦,甚至觉得人群里的那些人看起来不再那么面目狰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