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长面汉子暴喝一声,用长刀指着贺旗的鼻子说道:“他们答应过我们,只要补上了那个漏洞,就放过我们,上次的钱,他们已经收了,只要拿到这六十三处宝藏,我们上千门就永远不会灭亡!”
“你说没错,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即便是拿回了那笔钱,结局也是一样的。”王除惨然的点点头,低声说道。
“门主,他们,他们答应过我们的!”长面汉子大吃一惊,愕然的喊道。
“政治永远都是肮脏的,想不到,堂堂上千门火将,居然还会相信那些政客的话,不过,火将从来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你这摸样,倒也称职。”贺旗耸耸肩,煞有兴趣的打量着长面汉子说道。
“你!”长面汉子怒不可支,手中长刀一闪,刀尖已经割破了贺旗的脖子。
“哈哈哈,好,好,这血的滋味!”贺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情,伸手抹了一把血,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添了一下,一脸满足的哈哈大笑道。
“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找上我,贺旗,你已经疯了,你是个可怜的人。”王除怜悯的看了一眼笑容愈发狰狞的贺旗,摇摇头,对着一脸迷茫的长面汉子说道:“没用的,他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哀莫大于心死,这个人的心早就死了。”
“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让你牵挂吗?就这样死了,十几年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会记住你的名字,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存在,这样,值得吗?”
“值得?”贺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那里,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涣散起来,茫然的看了一眼王除身边的十几人,突然脸色变的苍白起来,喃喃的说道:“不会的,不会是这样子的,萧潇,萧潇会记得我的,还有十一,我对他一直很好,还有菲菲,她不会忘记我的……”
“是的,我不会忘记你的。”山岗的那一头,一个冷冷的声音霍然响起,转眼间,一个又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从草丛中冒了出来,柳千寻面无表情的站在虎视眈眈的军人的身前,一脸的嘲讽。
“好,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菲菲。”贺旗脸上表情又变的亢奋起来,东张西望的,似乎是在找什么。
“是在找这个吗?”李开山的声音从河的那一边传来过来,他的手中,一束风信子赤烈如焰,宛然盛开。
“风信子,重生之花,贺旗,你还不肯放弃吗?”柳千寻脸色一怔,呐呐的说道。
“原来是在船上!”贺旗彷佛根本就没有听见柳千寻的话一般,一脸笑容的跑到李开山身边,顾不得一身洁白的西装被泥水溅的泥泞,视若珍宝般的接了过来,仓促之间,居然还没有忘记说声谢谢。
“这一关,你始终是让我失望了。”就在贺旗拿到风信子的那一刻,李开山的身后,贺江淡淡的,有些失望的声音响了起来,他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贺旗手中的风信子,摇摇头,说道:“红颜祸水,墨青云如此,你却也是如此,我暗墨难道就真的逃不过此劫吗?”
“爷爷,那是你的暗墨,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父母的暗墨,更不是墨青云的暗墨,背叛理想的,始终只是你一人罢了。”贺旗愣了一会,笑得胸口微微一颤,然后就摇了摇头,说道:“兼爱之爱,始终是要活下去的,墨者可以死,但不会为了一个人的野心去死,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罢了。”
“只有我自己,哈哈,好个只有我自己,当年红色高棉的上万侨胞,如果不是我,又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当年的沈太福骗局,如果不是我,还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为之倾家荡产,好个只有我自己,哈哈哈哈,贺旗,伶牙俐齿,颠倒黑白,不亏是我看中的人!”
“世间之人,熬不过名利二字,你也是人,一个名字,就让你利令智昏,用几千兄弟的人头为自己立下这救世主的丰碑,入狱之后,仍不甘寂寞,四处寻找机会扬名立万,我父母介入沈太福一局的时候,他羽翼已成,又怎么可能是他们一手造成,倒是被我查出,那沈太福手下几个干将,和你颇有渊源,七擒七纵,收为己用,却也是好手段,没有你的怂恿,他们又哪里敢做这种惊天的大局,当得知我父母二人出手之时,你就编了这个故事,栽赃嫁祸,你的功劳薄上又多了一笔拨乱反正之功,还有李开山,本来就是声名狼藉之辈,来到中国之后,一事无成,却在你的一手操纵下,摇身一变,成了南中国数一数二的人物,贺江,养了这么久,这头虎,也到了杀的时候了吧,就像,你当年,杀沈太福一样,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