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和谢玲走到林边,才发现有条石子路通向里面,面还有车胎压出的痕迹。
王路和谢玲越发小心了,两人离开路中心,一左一右,贴着树林推进。
前方石子路转了个小小的弯,过了弯口,谢玲一眼看到一道木头大门顶着一块大大的红字招牌“鸣凤山庄”。
是所农家乐。
高高的水泥围墙,粗大的原木建成的双开大门,里面隐隐露出一片屋檐。
原木大门是半开着的。
王路加快了几步,冲到了半掩的门边,双手握住离斧头较近的手柄,便于自己快速近距离挥砍,这才探出头去。
很普通的一所农家乐。一排带木制走廊的单层房子,原主人种了不少葡萄藤,走廊架子挂下了一嘟噜一嘟噜葡萄。
房子前是一大块草坪,草坪摆放着几个秋千架,还有个小池塘,估计是观景鱼塘什么的。
房后的情景看不到,隐约是一排树林。
寂静无声,除了蝉鸣。
王路向后招了招手,很快谢玲的脚步声到了身后。
王路当先跑了进去,快速通过草坪,跑了木制走廊,重重的脚步踩得走廊嗵嗵响,急跑到最近的一所房间前,猛地一脚向门踢去。
咚的一声,王路这厮的脚反弹了回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靠,这门可真够结实。
谢玲一直紧跟着王路,这时见他进攻受阻,也不犹疑挥起砍柴刀就用重重的弯头向旁边的玻璃窗户砸去,咣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两人扑到窗户前一看,里面是间普通不过的餐间,放着一张大圆桌子,除此别无他物。
接下来两人一间房一间房查看过去,没再像刚才那样鲁莽――谢玲算是白砸了那扇玻璃窗,你想看清里面有什么,隔着玻璃窗不也一样能看?
有几间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有棋牌室、台球房,也有双人间卧室,反正农家乐该有的,这儿都有。
前面是个双开玻璃门,应该是前台和大厅所在的地方。
如果有人,最大可能就是这里。农家乐总应该有管理人员。
王路和谢玲对视了一眼――虽然有丧尸的可能性不大,两人刚才一通乱闯乱砸,早就该把丧尸惊出来了,可小心无大错。王路也听陈薇说过卫生院丧尸排排队的诡异情景,虽然他也理不出丧尸这种古怪动作的头绪――这不是合作捕猎的本能可以解释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对丧尸的认知还有许多许多未知之处。
王路侧着身推开了门,并没有直接闯入,而是又等了一会儿,细细倾听着,确认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后,才半举着消防斧走进了大厅。
左手是个小小的迎宾台,现在自然没有身着旗袍或蓝印花布小褂的姑娘、或姑娘丧尸来迎客。
竹制的月洞门后,是一排排餐桌,里面空无一人。
很整齐,很干净。似乎这里的管理人员刚刚送走了一批客人,打扫得焕然一新。
王路的心更定了,似乎这里并没有受到丧尸的袭击,要不然现在早就乱得一塌糊涂了。
餐厅的最后,左转是卫生间,右侧的门通向厨房。
王路用斧头捅开了厨房门,发出了吱嘎一声。
王路一闪而入,他立刻松了口气,放下了一直紧握着的斧头。
门后的厨房与任何一家中式厨房一模一样,堆满着各式食材的案板、水斗,大眼的火灶,不锈钢蒸笼,冰箱等等。
里面依然空无一人。
连原本应该堆满食材的案板都是空空荡荡的。
跟在后面的谢玲也放下了砍柴刀,突然,她的眼神一凝,伸出手指捅了捅王路:“哥,你看。”
王路顺着谢玲手指的方向看去,防滑砖有一道黑色的拖痕,旁边溅着同样黑色的液体,已经干涸了。
王路和谢玲默契地重新拎起武器,沿着拖痕搜索过去。
拖痕消失在后门。
推开后门,外面是一片树林,是桑树林。
王路很快看到了自己要搜索的东西,一只丧尸,一只死丧尸,一只被砍了头断成两截的死丧尸。
丧尸就扔在树林边,还被火烧过,只是烧得并没有干净,还留着半焦半嫩的殘躯。
显然,这就是王比安看到的青烟的来源了。
王路和谢玲又转了圈,连桑树林里也看了看,确认农家乐里再没有人和丧尸。
倒是在一间卧室里找到了一把铁头大锤,正是长刀男惯用的。
大厅旁的收银台放着各色酒,旁边的冰柜里也同样有各种饮料,虽然早就没有了电,但饮料在常温下还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
王路打开冰柜取了一瓶冰红茶,递给谢玲,谢玲摇摇头:“甜甜的,腻得慌,还是给我矿泉水。”
王路又换了瓶娃哈哈给谢玲,自己也拿了瓶。
两人拖了两把椅子,就坐在木走廊里,边吹着风边聊着。
“你的那个同学和同伴分手后,独自一人下山,一路闯到了这个农家乐。”王路推理道,“他杀了农家乐惟一的管理人员变成的丧尸――有的农家乐在非营业期的确只留一两个看门人,正想着外出找吃的,抓了只鸭子后遇到了王比安。王比安看到的青烟是你的同学在烧丧尸时离开外出寻食,因为燃烧不充分又没人添火,火头越着越小,最后才冒烟熄灭。”这个猜测很靠谱。
谢玲扁了扁嘴:“分手?你说得太客气了,肯定是打不过对方,逃出来的。”她冷哼了一声道:“当时我们积存下的物资还是不少的,三个女的被他俩杀死了,我逃了,李浩然死了,还有一个被咬的也被杀死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如果他们对二度传染的生化病毒免疫的话,依靠那些物资还是能生存不少时间的。”
“这个家伙孤身一人跑出来,两手空空,要靠抓鸭子才能充饥,肯定是打不过另一个人,被对方强占了所有物资,甚至可能要被对方杀死,所以不得不逃出来。”谢玲越说越气愤,“这都什么人啊,无时无刻不在内斗,难道他们不知道只有团结才能生存吗?”
王路想了想:“这倒也怪不得他们,经历过李浩然的事后,谁都会怕身边的活人会突然变成丧尸,你当时不也一样害怕吗?这样一来,本来就各怀鬼胎的两人自然不可能团结了。对了,你说,有没有可能另外一个人也被二度传染变成丧尸,这才逼的这个家伙逃出了可以安身的小村。按照你的说法,那个小山村完全可以支撑不少人自给自足的。”
谢玲抿着嘴:“不好说,算了,这两个家伙闹出什么妖蛾子都不奇怪,死了才好呢。”
王路没搭腔,他知道谢玲心中所想――那两个家伙差点就玷污了她清白的身子。
王路摸了摸左手食指,谢玲瞧见了这个小动作:“怎么了?”
王路举起手看了看:“没什么,有些痒。”
发痒的手指,正是王路感染病毒时,脱落指甲的那根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