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头呢。”王比安沙哑着嗓子问。他没有听到梨头的哭泣声。
原木一号一怔,他没想到王比安醒来后没有尖叫,没有哭泣,居然问的是梨头的安危。
狗崽子,倒是有点胆sè。
原木一号放下筷子,边用单手举起汤碗喝着汤,这含糊地道:“那小娃子喝了nǎi粉就睡着了。”
王比安说不怕,其实是假的,但他杀过丧尸,曾和长刀男斗智斗勇全身而退,早已经不是那个初到崖山时懵懂无知的初中生了。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慌也没用。
原木一号只有一个人,而崖山,自己的爸爸却带领着数十号人。敌弱我强。
自己现在还活着,梨头也活着,还喝饱了nǎi粉,那说明原木一号并不想杀两人,要不然。他用不着这样麻烦。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原木一号肯定是要拿自己和梨头当人质,逼迫爸爸放了他。
王比安知道,爸爸一定会同意的。所以,自己和梨头。并没有危险。
原木一号饶有兴趣地看着默不作声的王比安,看着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在问明梨头的安危后,他居然不再出声,似乎自己并没有被绑,眼角并没有在流血。
原木一号忍不住出声问:“喂,小崽子。你居然不怕吗?我可是随时能杀了你。”说着他拍了拍桌子上放着的一把手斧,故意狞笑着道:“老子虽然只剩下一只手,可杀你还不是跟杀鸡一样。”
王比安抽了抽鼻子,闷声道:“我当然怕,可我知道怕也没用。”
“我在家里第一次看到丧尸时,虽然在爸爸妈妈面前装出很勇敢的样子,可晚上我吓得根本睡不着,整夜整夜睁着眼睛。就怕自己一觉醒来后,爸爸妈妈突然变成了丧尸,要不。是我自己变成了丧尸。”
“后来爸爸带着我们从市区逃到崖山,我们一家被丧尸包围,被坏人追逐,被养丧尸孩子的坏女人刺伤,尸cháo的时候,爸爸为了救我和妈妈还有谢玲姐,自己冲进丧尸群里想用身体挡住丧尸,所有这些事情,我都怕得要命。”
“可我知道,怕也没有用。只要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过了。就不用怕。”
原木一号一怔,他初到崖山就预谋反水,所以对王路了解不多,倒没想到过,如今威风八面的王路也曾经有过这样不堪回首的rì子。
原木一号细细打量了一番王比安,不仅处变不惊。说话还颇有条理,这小子,不错。
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王路一定很宝贝这个儿子吧。
如果杀了他,王路绝对会很痛苦。
非常,非常的,痛苦。
那真是一件让原木一号愉快的事。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原木一号脑海里一闪念。
虽然报仇很痛快,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如果杀了王比安,王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原木一号站起身,打了个饱嗝,将王比安单手拎上了床,和梨头头挨头躺着,然后自己也上了床,休息,抓住了王比安和梨头,只是自己稍稍扳回了一局,想要从王路手里逃脱xìng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养足jīng神和体力,准备迎接新一轮较量吧。
卫生院,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从院长办公室的窗户里,就能看到马路对面的鄞江镇里灯光通明,裘韦琴在得到原木一号逃跑的消息后,强行接通了鄞江镇上的公用照明电路,如今镇里各处路灯将大街小巷照得一点yīn影也不拉,连个耗子都藏不住,四人一队的崖山妇儿老少举着电喇叭沿街而行,高呼小叫,惊动得各处住宅里的智尸丧尸在窗户后面探头探脑。
封海齐站在王路身后,沉声道:“原木一号绝对不会藏在镇子里,那根本就是死地,咱们摆出这阵仗来,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藏不住。”
王路紧锁眉头,一半是发愁,一半是后脑的伤口在阵阵抽痛,钱正昂在缝扎时,都没时间好好剃一下头皮,胡乱用剪刀剪了剪头发,如今头发渣子触碰到伤口,就跟有诸多小针在戳一样,痛得要命。
王路咬着牙:“武装部的搜索队有消息没有?”
封海齐道:“半个小时前,各处搜索队基本已经脱离了对讲机通讯范围,最后一次报告都是没有原木一号的踪迹。”
王路重重在墙上砸了一拳:“该死,难道那家伙已经逃出生天了?”
封海齐摇了摇头:“不可能,各处的船只,车辆都在,连电动自行车也没少一辆,原木一号又是带着伤,30分钟内,仅靠步行的话他绝对逃不远。更何况,出了鄞江镇范围后,一路又有不少丧尸,我们武装部的搜索队已经多次和三三两两的丧尸交手,靠着残疾车的装甲和速度才安全脱离,原木一号赤手空拳,根本不可能逃得那样快。”
王路不得不得同意封海齐的话说得有理,他长叹一口气道:“这样看来,原木一号很可能躲藏了起来,鄞江一带小山、树木、田野密布,他要是真找个农田里的小棚棚猫起来,我们一时还真找不到他。”
封海齐道:“出了鄞江镇后,我们就没有路灯照明了,这黑灯瞎火的,还真不好找。我看,到了2小时约定搜索行动最后期限时,我们还是收兵吧,咱们这几十号人现在全撒了出去,我还真有点担心安全。要不,我们等天亮了再搜索?”
黑夜里搜索可是个极专业的活儿,敌暗我明,一不小心极易受到对方拼死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