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永平守将高平仁上殿,”
宦官一个接一个唱到大典之外,文华门之外,早就侯在文华门的高平仁在宦官的引领下战战兢兢的进入宫门,心中既是忐忑又是兴奋,忐忑的是玩忽职守,任人烧了永平城楼,但此事既得朝中重臣的允诺,亦可安心上殿面君,此后剩下的便全是即将见到黄的兴奋,想他一个小小的参将,本來无缘面君,却不想竟阴差阳错因祸得福,这才成就了今日得以面君的局面,
高平仁自觉今日见了皇帝以后,家中祖坟都要冒青烟了,心里头则念叨着,改日定要将家族的祖坟好好修葺一番,以不负了这番际遇,
“你就是高平仁,”
高平仁颤颤巍巍的跪在大殿门外,皇帝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传到其耳中,却如天籁一般,似高平仁这等人物,正如当初的李信一样,本沒有资格入宫面君,能让他在这文华殿外三跪九叩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也正因为如此,高平仁才如此激动,听皇帝询问自己的名字,高平仁激动的浑身颤抖,直觉热血涌上脑袋,顿时连思维似乎都凝滞了,直到身旁的宦官忍不住以脚踢了他的屁股一下,这才反应过來,急得汗如雨下,
高平仁鼓荡起胸膛,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回,回万岁,是,是臣,”
“你且说说,你要状告何人啊,”
状告何人,高平仁正沉浸在无边的激动与兴奋中,陡然间听皇帝又问了一句,竟然反应不及,是啊,自己要告谁來着,他身后的小宦官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道:“高将军,高将军,皇上问您话呢,如此沉默不答,是活腻了吗,”
高平仁这才悚然一惊,一下就想起了自己所告之人是谁,对了,正是那征西前将军山西镇总兵官李信,于是当即连连叩头,带着哭腔吼道:“万岁,臣冤枉啊,请万岁为臣做主啊,”
文华殿中不知是哪位大臣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喝问了一句:“蠢货,圣上问你,所告何人,沒问你冤不冤枉,”
高平仁被这平地一声吼惊得一身冷汗,赶忙老实回答道:“臣状告征西前将军山西镇总兵官李信,”
“说,状告李将军何罪,”
文华殿中又响起了刚才那官员的断喝,这一声问也是揣度了皇帝,才敢代为问出的,实际上皇帝也正要问这个问題的,
“回,回陛下,臣,臣状告李信纵容亲兵为害地方,抢掠财货,烧了,烧了永平城、永平城北门、北门”
“抢何人财货,又如何烧了永平城门,”
高平仁紧张的脸上汗水如豆落下,口中结结巴巴的道:“抢,抢臣的私产,以,以诈术烧了永平的城门,”
“那李信亲兵几何,破得永平重城,”
高平仁心道,怕什么來什么,却又不敢不答,可是答了也不敢答假话,否则一经查实就是个欺君之罪啊,
“回,回陛下,足,足足有十余人,”
此言一处,当即引发了文华殿内的哄堂大笑,
殿中的文官们似乎胆子也大了起來,纷纷责问道:“如何,如何,足足有十余人之多,哈哈……哈哈哈……”
“你來说说,他们十余人是如何破了永平城的,若是所及不差,永平城中亦有守军三千吧,”
三千守军打不过十几个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果真如此,这高平仁可算是个出类拔萃的蠢货了吧,
高平仁当然不能将此事照实说,这等事无从查证,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是,不是他们破城,是,是末将听闻他们是李将军麾下亲兵,诚心,诚心相邀,这才,这才让他们得着机会趁虚而入,”
如此说还算有情可原,但依旧有大臣对其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