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两年里,充斥满程铭九脑子的除了复仇,还是复仇,杀光所有的鞑子,是他毕生之所愿。然而随着第一次辽西大战结束,程铭九的内心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产生了变化。直到三卫军在江南大杀四方,先破黄梅贼,再破郑芝龙,继而撵走了台湾的红毛番鬼之后,一个隐隐的想法开始在他心底里生根发芽。
最终在朝鲜国取得一系列军事胜利之后,个颗已经发芽生根的种子终于茁壮成长,并结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果实。这时,他才恍然,为什么陆九和米言等人曾窃窃私语时,眼神总是充满了闪烁和熊熊的火焰。
程铭九也终于恍然,三卫军中上下,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眼巴巴的盼着镇虏侯黄袍加身的那一天。毕竟开国功臣,拥立之功,这是所有人做梦都想拥有的。
后來,黄胜到朝鲜国游说三卫军中这个最为稳重的大将时,程铭九几乎毫不犹豫的就一口答应了下來,于是,这才有了后來折磨多尔衮又使他欲罢不能的睦邻友好条约。
说起这些计略來,程铭九由衷的佩服这位出身自商贾的大才。
程铭九认为,像黄胜这种人,只让他做一位商人简直是暴胗天物,就算让他执政一国也不遑多让。
提起來那些新颖的计略,黄胜却罕有的难言笑笑,“这哪里是我想出來的。当初在山西时,镇虏侯曾讲了不少故事,就和真事一般,那时见识浅薄,还不知个中奥妙,而今陡然醒觉,终不算晚。其实,真正的不世大才,舍镇虏侯其谁。”
程铭九当时只当这是黄胜的谦虚之辞,因而并未相信。
“两位,老夫不辞舟车劳顿,一路來到异域番邦,就是要求教两位,北京若撕破了脸,新军可有对策。”
这自然是姜曰广秉承了郑三俊的意思到朝鲜來摸一摸这位掌握三卫军头等精锐大将的心思看法。听了姜曰广的发问,黄胜心头猛然一颤。
他忽然从姜曰广的问话中意识到,北京与南京的矛盾正在日益加深,也许就是一两个月的功夫,很可能就会爆发不可回避的冲突。
那么,对准备并不算充分的三卫军而言,尽可能拖延冲突爆发的时日,才是最符合当前利益的。
还沒等程铭九和黄胜回应,姜曰广又道:“皇帝已经颁下圣旨,册封晋王新乐郡主为公主,令山西巡抚田复珍派兵保护公主赶赴北京。”
程铭九亦是悚然一惊,“如何。到北京去,不是到南京去 。”
三年前,皇帝曾下旨,镇虏侯与新乐郡主在南京完婚,而今竟又将新乐郡主接到北京,难不成皇帝有意掉镇虏侯入京成婚。
“万万不可。”
黄胜几乎是脱口而出,绝不能让镇虏侯赴北京与新乐公主成婚。
让镇虏侯进北京,这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娶了公主之后,紫禁城的那位大明天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镇虏侯留在北京,再夺了他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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